“什么店?”
谭鸣九赶紧追问。
“什么什么工艺店,记不得了,反正是花鸟市场里头的。”
谭鸣九又惊又喜,险些叫出了声,霍染因知道他在惊喜什么,凶手买过花的缘分花艺店就在花鸟市场,与陆平的活动范围重合!
如果陆平是凶手,就能简单解释凶手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网上排名并不靠前,现实位置并不靠出入口的花店,因为他熟悉这里,他选择的是本就是他熟悉的店。
不对,等等。
霍染因想起那天纪询插入自己发间的手,又恍然意识到——陆平选择的不是自己熟悉的,他选择的是奚蕾喜欢的!
他制作了奚蕾定制的木偶,也许……在将木偶一个个交给奚蕾的时候,他喜欢上了这个其貌不扬,但目光明亮,笑起来阳光温暖的女人。
他本来只是沉默着,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偷偷看着这个女人,他和她的所有直接交集,可能就是那十九个没有眼睛的女孩人偶。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暗藏于心的感情,可能变成陈酿,也可能烟消云散。
直到这天,唐景龙找上他。
他带着奚蕾喜爱的花,敲开奚蕾的门,用绳子捆住她,想问出唐景龙花了大价钱——一颗捐赠给他孩子的健康的肾——想买的答案。
那个奚蕾藏起来的唐景龙不为人知的秘密。
……
最后,他拿枕头捂死了她。
属于父亲的心消失了,属于男人的心复苏了,他替她喂了鸟,整理了她的头发,甚至将她喜欢的一只人偶塞入她的手中。
他离开了。
从陆小恩家出来以后,霍染因一面和谭鸣九直奔陆平户口簿上的地址,一面将陆平的照片发回局里,让局内重新调出缘分花艺店的监控视频,将陆平照片与监控视屏内人像进行对比。
陆平并不同父母生活,他有自己的房子,房子所在地是距离幸福花园小区半个小时车程的一个老式小区的一楼。
他们到达的时候,局内也传回消息:奚蕾死亡当夜,陆平确曾进入缘分花艺店,买了一束花!
证据逐一对应,这回霍染因再不客气,敲门没人答应之后,直接带人踹门进入!
门轰然打开,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空荡无人,也无家具的住所,只有清洁剂消毒液的味道,在空空如也的房子里肆意游荡,连浴室里的马桶和洗手台都被敲掉了,几乎变成毛坯房。
只要做过,皆有痕迹。
浴室的花色马赛克瓷砖地板碎了一两块,自碎裂的缝隙,他看见褐色痕迹。
血液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你们是谁,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位胖胖的阿姨好奇地张望着。
“我们是警察。”
谭鸣九迎上前,“您知道这里的主人什么时候走的吗?”
“有一段时间了。”
胖阿姨眼中的好奇更浓了,她絮絮叨叨,“反正一星期还是多久前吧,就看见他在在收拾行李,走前最后一天还做木工,嗡嗡嗡的吵死了,那天晚上我出门丢垃圾碰见他,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人——之后就是搬家公司来搬东西了。”
谭鸣九将好奇心重的胖阿姨打发走后,再度回来。
“通知检验渝衍渝衍科同事过来,”
霍染因,“检查这里血迹是否属于唐景龙。”
“操,花色马赛克瓷砖,血液痕迹,欲盖弥彰把屋子搬空,这八成就是案发现场了,孙子够狠,七八十岁的爸妈不说,刚动完手术的儿子也舍得一面不见就丢下,还是个人吗!”
谭鸣九破口大骂。
“不是舍得。”
霍染因冷冷说。
小男孩的屋子浮现在霍染因的脑海,墙壁上的奖状,桌上的红披风照片。
“是没脸回去见儿子——通知各部门,发出通缉令,缉捕嫌犯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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