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殿门轻轻的开了,他拱手道:“夜深了,公主请进去休息。”
柳长歌诧异的问:“那你呢?”
司马云海悠然一笑,闭合扇子往上指了指,“我自有去处。”
柳长歌顺意向上看,月光倾洒之下,那棵岑天的古树十分挺拔,茂密的林叶遮住了这座偏僻的小宫殿,在青石地上投射出一片萧索的阴影。
柳长歌惊讶道:“你是说你要睡树上?”
“公主聪慧,正是如此。
公主不必担心,江湖中人,不会拘于这些小节。”
司马云海哈哈一笑,折扇轻摇,他的人已经伴着柔和的夜风腾空而上。
就像一束翩然的蓝影,霎时,隐匿在夜色之中。
柳长歌知道他已经在树上了,只是这棵树太高大,树叶极为茂密,此刻夜深人静,根本也看不清司马云海的身影。
这般之下,她悠悠一叹,会轻功果然方便。
柳长歌进了屋,轻轻关上门,摸黑来到桌前,用火折子点亮那半根蜡烛。
昏暗的烛光照亮了屋内的陈设,十分简约,而且屋的范围很小,走几步就到达了床榻前。
这么“精致”
的格局与星月宫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柳长歌此时没有睡意,因为这里是冷宫,很久没有宫人来打扫房间,床榻上的被子全都被尘土掩埋,她只有亲力亲为收拾一下才能住宿。
不然今晚,肯定无法入睡。
不只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因素,更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让柳长歌体会了人情冷暖。
收拾了半晌,终于能够住人了。
柳长歌累的瘫坐在床上,额头冒出了些汗珠。
如果这次能够脱险,她希望可以出宫。
可是,真的能像司马云海说的那样,皇帝只是想证明她是他的亲生女儿,而非要证实她是呈王的女儿吗?
柳长歌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绪有些烦乱。
她透着半开的窗子凝望那轮耀眼的月亮。
那月光太美却也太孤寂,就算挥洒银芒,普照大地,却无法将她一颗早已蒙上灰暗的心照亮。
柳长歌幽幽一叹,母亲的脸孔突然闪进了脑海。
母亲的容颜依旧那么温柔,就像她说话的语气一样,永远都是温和柔缓的。
她喜欢与母亲待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母亲给予的温柔抚慰。
不知为何,母亲的容颜像是云的一样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美丽温和的面容,眉眼间的风情与优雅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额前那缕飘荡的白发隐隐有种沧桑的美感,却不会影响这轮廓的整体神韵,反而因为这白发的关系,让这女子看起来稳重而优雅,沧桑而淡泊。
柳长歌的心急跳一下,好好的,怎么会想起百里晴迁呢?而今晚那个风度翩翩的司马云海,是否与百里晴迁真的是朋友关系呢?
为何如此想,是因为司马云海说到百里晴迁时眼神里不经意露出的特别情绪,那是一种倍加思念与爱慕已久的情感。
这情感竟然在随随便便的闲聊话语中淡淡流露,司马云海对百里晴迁肯定不只是友情这般简单。
柳长歌呼吸一顿,她为何对百里晴迁的事情如此关心?恐怕,她不只是想做晴迁的知己吧。
柳长歌心乱着胡思乱想,直到月光隐匿时,她才渐渐的睡着。
孤寂萧条的夜色已经变的苍白如画,银色的月光早已在时间的流逝下变成深灰之色,静静的覆盖在每个宫殿之上。
司马云海姿态悠然的倚在树杈上,从他此刻的角度放眼望去,能将整个皇宫的宫殿收进眼底,那些灰暗光泽里呈现的,是无穷无尽孤寂与清冷。
通往各宫殿之间的道路灯火通明,隐隐可见一批训练有素的卫队正在沿着各宫闱盘查。
司马云海眯着眼把玩着扇子,看来大内侍卫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
但是他选择的地方肯定不会那么轻松的被找到,如此一来,只有静观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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