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一个叫做赫舍里文萱的女孩子,演绎着她短暂的一生。
她的长姐进宫得封皇后、生下第二个嫡子后血崩而亡;文萱作为家中的幼女,顶着家族荣耀的压力进宫,然后有孕、生子、子亡,最终连自己都一病
呜呼。
文萱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个跟她同名的女孩从最初的活泼清丽慢慢成长成一个沉默不语的女子,像角落里慢慢盛开的花朵,竟已无人欣赏。
“我早年入宫,眼看着宫里的女人为了皇上的宠爱争得你死我活,多少皇子皇女都折在了女人的心计中。
我无意争宠,但始终卷进了她们的争斗中,连累我儿胤禨未满百日便夭折。
我现已心灰意冷,再不想留在这个世上。
正巧你是我母亲家的后人,又遭逢横祸,魂魄入了我的身躯,你若愿意,便代替我好生活着吧。”
文萱耳畔传来上面这一番话,她心下明白,这就是赫舍里文萱最后的遗言。
她看着赫舍里怀中抱着个襁褓,对着她缓缓一笑,身影便渐渐隐去。
文萱从梦里醒过来,只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因为接收大量记忆而发疼的额角,才叫了魏嬷嬷进来帮她梳洗。
赫舍里文萱是康熙第一任皇后孝诚仁皇后的亲妹妹,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康熙对她还是颇加照顾,虽然明面上是个嫔,但她一应用品皆为妃位份例,更让她入住永寿宫主殿。
魏嬷嬷从衣柜里拿出新做的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旗袍给文萱换上,外面罩着一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只简简单单地把一头黑鸦鸦的头发挽起来,拿一根镶嵌暗红玛瑙圆珠乌银扁钗别好,耳朵上坠着丁香米珠耳坠,整个人便显得别致亮丽。
“主子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
魏嬷嬷放下手中的玉梳,叹了一声,“奴婢瞧着,主子的脸色还不大好,是不是再请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多多将养便是了。”
文萱却拒绝,“嬷嬷,你待会儿亲自去跟德妃娘娘说,日后我的平安脉改什么时候诊便什么时候诊,无须再为我破例了。”
“这如何使得!”
魏嬷嬷还想劝,但见到文萱坚定的眼神,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文萱却不管魏嬷嬷对自己的决定有多不满意,她只知道“药是三分毒”
这个道理,要养身子,药补不如食补。
“嬷嬷,我们这宫殿里头,可有其他妃嫔的钉子?”
文萱坐在梳妆镜前,摸了摸这张跟自己有七分像的面孔,低头打开一个白玉小盒,里面装的是桃红色的胭脂。
她用尾指沾了一点点在腮边,再慢慢匀开,让她的脸色开上去更好,才接过魏嬷嬷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奴婢已经查过,负责洗扫的三等宫女春桃是僖嫔送过来的,负责送膳食的二等宫女夏荷则是惠妃娘娘的人,娘娘身边的珍珠是皇上的人;此外有两个在殿外负责洗扫的,分别听命于佟妃娘娘、郭贵人。”
魏嬷嬷一边帮着文萱递眉
笔,一边低声回道。
“皇上跟佟妃娘娘的人暂且可以不用去管。
至于那个春桃、夏荷跟郭贵人的人,你随便找些由头发落了她们就是了。”
文萱放下手中的眉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妆容,吩咐道,“先前我不跟她们争,她们倒是蹭鼻子上脸了,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
“主子早该如此。”
魏嬷嬷道,“主子是前头辅政大臣的孙女,按理说就不该给她们面子,尤其是那个僖嫔,虽说她与主子同姓赫舍里,但主子的母家可是比她的要高贵许多。
那个僖嫔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有事没事就针对着主子。”
“她只是想踩着我,好叫皇上多疼爱她一些罢了,嬷嬷何必管她?”
文萱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僖嫔的出身,她原是赉山之女,康熙初年入宫为庶妃,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册为僖嫔。
一个被家里娇养大的女孩子,也不过是嘴里尖酸刻薄一点而已。
文萱当初还是个小演员的时候,更难听的话都听过。
“倒是那个郭贵人,不声不响地就在我宫里安了人,看来是个有手段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