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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全仗嫂子巧妙安排。”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忽见小丫鬟进来,说是有个媳妇有事情要禀告给迎春,迎春便让她进来,金桂待要回避,却听迎春笑道:“不妨事,无非都是家下事情,有什么可瞒着嫂子的?”
说完就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媳妇走了进来,见了金桂,脸上便有些不大自在,给迎春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先把金桂支走。
迎春只假装没看见,金桂在旁边看了,柳眉不由得皱起来,又见那媳妇期期艾艾的不张口,便把茶杯重重在桌上一顿,唬了那媳妇一跳,迎春这才淡淡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嫂子是我娘家人,不知道看了多少世面,你们肠子里那些花花道儿,说给她她还不稀的听呢,挤眉弄眼的做什么?没有半点规矩。”
绣橘低头掩嘴一笑,司棋便弯下腰在金桂耳边低声道:“这在我们姑娘,还真是头一次这样硬气的说话呢,想来是奶奶逼的,不然再说不出这样咬钢嚼铁的话来。
唉,姑娘脾气是好,可也未免太软了些。”
金桂点点头,暗道的确如此,迎春固然温柔可亲,可是太软弱了。
当日红楼梦中,便连婆子们也可以欺她,那孙绍祖本就是虎狼之性,遇见了刺猬还要挑战一番,何况遇到她这么个绵羊般的性子。
我只说要让孙绍祖变好,可二姑娘这么软弱的性子,也不是个办法,我便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怎的。
因慢慢想着,就悠悠喝茶,这时候那媳妇子已经将话回明白了。
原来是她家男人在外面赌钱,从账上支了二十两的银子,不意竟全输光了,如今到了日子,还不上。
因此来请求迎春再宽恕几日。
迎春无奈何,淡淡说了两句,便要放她下去。
金桂本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媳妇走后再和迎春说那些话。
此时看见那妇人低头行礼告退,嘴角边却带着一丝笑容,不由得心头火起,她因此也顾不得了,再次将茶盏放到桌上,冷冷道:“你且站住。”
说完又看向迎春道:“姑娘可看见了她刚刚低头那会子的神情?我看笑的可得意呢。
想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次两次还可说是初犯,然而一而再再而三,这样下去,岂不成了例?日后这府里要养多少懒汉奸妇?不是我说姑娘,你在娘家时,是女孩儿家,心肠软脸面薄也就罢了,如今你可是当家奶奶,怎么还由得下人这样欺负?琏二奶奶要是你这个性儿,大观园怕是早被那起黑心肠的婆子们给占了呢。”
一句话说的迎春满脸通红,唯唯诺诺不知该如何答言。
金桂叹了口气,便在那里坐着,拿出主子奶奶的款儿,冷笑着对那媳妇道:“你刚刚说欠下二十两银子要拖一段时日,这却不难,我看你头上戴的金银首饰,还有脖子上这串珍珠项链,拿下来当了,怕是二十两还有剩,剩余那些,便当做借了你这些日子的利息吧。”
那媳妇面上变色,张口叫道:“怎么……怎么能这样?奶奶……奶奶您还想明抢不成?”
说完下意识的死死护住了自己头面和颈上那串珍珠,却听金桂冷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就成了明抢?实话告诉了你,今儿不但要你这些首饰,回头还得好好查查,看看怎么一家子连锅都揭不开了,头上却戴的这般明晃晃的,你真当你们二奶奶是面团儿好糊弄吗?”
说完便命司棋下去摘那些首饰,只把那媳妇吓得满脸涨红,忽而跪下道:“奶奶饶恕则个,这就回去拿钱还来。”
说完跪着磕了一个头,忙不迭的爬起来跑了。
回来时果然便拿了二十两银子,司棋称了一称,分毫不差。
迎春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也生气问道:“先前你不是说没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吗?现在这个又是什么?”
说的那媳妇满脸通红,跪在那里小声道:“求奶奶开恩,实在是小的们猪油蒙了心,想着丛府里拿了银子去放高利贷,那利钱着实可观,因此只说再借些日子,我们那天杀的不敢和老爷说,就诓我来找奶奶,素日都知道奶奶好性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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