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那情郎教的三两手?刀白凤想到了段正淳,立刻狂甩脑袋。
那黑衣男人大笑起来,半晌,才盯着女人沙声道:“我?我自然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
最后几字咬得颇重,刀白凤见那女子全身一僵,显然已经被对方气势所慑。
刀白凤也暗暗运转九阴真经提防。
那大汉却忽的身形一晃,陡然欺近数丈,一掌劈出,喝道:“哪来的小贼?还不给老夫出来!”
刀白凤暗暗叫苦,足下一蹬,身形已飘然后退,只觉背后一股极凌厉的劲力尾随而来,刀白凤极快的在房中嗖忽飘动一圈儿,借势化去掌风,待惊愕回头,就见掌风到处,她方才倚身的窗子已七零八落,而那大汉却只不过随意站在窗口,单手扣住那女子的脖子而已。
刀白凤逼得无奈,娇叱一声,唰的一鞭挥出,火赤炼嗤嗤作响,将劲风搅碎,继而笔直射向那大汉的肋下,当真如蛇一般灵活。
只是房中狭窄,刀白凤的鞭子太长,难免受了限制。
那大汉咦了一声,单手来接,刚猛拳风呼呼作响,带得火赤炼陡然一偏。
刀白凤只觉腕上一股重力传来,手腕几乎一麻,知道对方劲道威猛,不敢硬碰,暗自咬牙,手势一抖,火赤炼便顺着那一偏之势兜了一个弧度,反向大汉后颈风府穴而去。
风府是督脉大穴,这一下变招实在又快又狠,那大汉立刻喝了一声好,俯首会过,再抬掌一劈,剩下的半扇窗子垮啦啦碎成六七八块,尽都呼呼作响而来。
刀白凤看得心惊,不敢再斗,伸脚在房中摆设上一蹬,立时从房顶冲了出去,稀里哗啦弄碎一大片砖瓦。
而她脚下,那几块烂木,竟然噗噗几声,将墙上穿出几个洞来。
那大汉见刀白凤破屋而出,倒也不追,反而若有所思的借着月色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变了一下,竟是提着手上女子反身而去。
刀白凤低头看时,两人已经不见了。
刀白凤心头略略晃过一点疑惑,就听隔壁西间陡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不——”
刀白凤迟疑了一瞬,然而,就因为这一瞬,再飞身而下时,西边儿隔院儿里的一个黑色身影已经一晃而出,在墙头一点,朝刀白凤看了一眼,便迅疾无比的消失在夜色中。
那女子紧追着奔驰而出,披头散发摔倒在地,嚎啕大哭:“我的儿!
我的儿啊!”
刀白凤心头有愧,纵身追出,九阴真经运到极致,然而直追出数里路,却也不见那人的身影,只能再回转过来。
刀白凤藏在墙头,就见月光之下,那女子一身红衣凌乱坐在地上,脸上六道抓痕突兀,双目赤红,一脸殷红血迹尽数凝固颊边,恐怖若厉鬼,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端庄娴雅?
刀白凤眼眶立时一酸。
许多下人模样的人大概是听到声音才匆匆赶来的,手里都提着灯笼。
一时之间,荒僻小院竟热闹了起来。
过了片刻,又有一妇人奔将而来,见此情景,立刻抱着满脸血迹呆呆痴痴的女子大声嚎哭,半晌,才抹泪安慰道:“儿啊,我的孩儿,你不要吓妈妈。
那孽障丢便丢了,妈妈再为你寻个好人家便是,你跟妈妈说句话啊!”
那女子呆坐半晌,忽的拂了拂满是血迹的衣服站起来,脚步神情尽皆飘忽的走到墙头,仰头轻声问:“你见到我的孩儿没有?我没能照顾好他,叫他给恶人偷去了,你见到他了没有?”
墙下众人齐齐后退几步,面色惊恐,相顾窃窃私语:“二姑娘这是在跟谁说话?莫不是伤心过度傻了?还是癔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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