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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知道了,学武还得先学字,不然,那些什么内功心法可就看不懂了。
天知道那些武林人士,怎么把内功心法写得跟考状元似的文绉绉的,难道是因为人家都说江湖人粗鲁,所以硬要显示一下自己的文学功底么?
我嘀嘀咕咕蹲完了马步,开始跟我爹学字,可又发现,我还得学医!
不然,那些心法里一会儿说这样穴,一会儿说那样穴,我可就搞不懂了。
那种东西,只要弄错了一点点儿,就能把自己给废了。
还好,咱们摆夷族,久居深山,本来就强于医毒,所以,我爹找来找去,能用来教我习字的书,都是些医毒方面的,于是,学字跟学医也就合而为一了,算是少了份功课。
有了扎马步的痛苦悬在前面,我对于学医学毒就上心多了,总算让我爹满意了一回。
其实吧,我也不是吃不了那点苦头。
可就是想跟我爹闹一闹。
我爹虽然不颓丧了,可我知道他是因为要抚养我,但心里还是念着我娘,还是不曾走出来的。
我晚上起夜的时候,经常看到我爹一个人坐在竹楼外面喝酒,孤独寂寞的样子,像头独狼。
直到转眼看到我,脸上才有了笑。
他会牵了我的手,一边儿陪我说话,一边儿陪着我下了竹楼去撒尿。
深山里,风景自然是好,可半夜起来,那远远近近的野兽低嚎,满眼的影影绰绰,其实很吓人。
我一直以为爹爹他不知道我害怕的,可实际上他知道。
第一次有人陪我去撒尿的时候,我差点哭了。
是差点,实际上我没哭,我只是一起身,就扑到了背对我站着的爹爹怀里去。
爹爹一直在那儿轻声的唱着歌,让我知道他就在我旁边。
那歌没甚特别的,摆夷族的人都会唱,但我头一次觉得,那么好听。
爹爹让我吓了一跳,一把把我抱起来,亲亲我的脸,说:“怎么啦爹的凤凰儿?别怕,以后要起夜,记得叫爹爹一起好不好?”
我抱着他的脖子一个劲的点头。
我上辈子的爸妈,有些重男轻女,虽然家里并没有什么条件,但所有他们能够付出的疼宠,从来都不是给我的。
哥哥能睡到七八点钟,可我从小就得五点多钟就起床,煮饭、切猪草,然后烧火喂猪,等到点了,再叫哥哥起来。
然后匆匆忙忙吃了饭,就去上学。
我在村大队读了六年小学、三年初中,从来没有一天,是没有迟到的。
我成绩好,老师其实挺喜欢我,他们也找过家里,跟爸妈他们谈过好几回,我躲在一边,听到爸妈不耐烦的说,姑娘家本来就是别人家的人,现在不帮家里做点事,难道就这么白帮人养了?我们家里的事,老师你们这些文化人不懂,不用你们管。
于是,老师再也不来我家了。
我不是怪爸妈他们,他们是一辈子的农民,有这样的思想很正常,如果,我不是走出了那里,到外面读了书,我大概也会有那样的思想,跟他们不会有任何区别。
何况,我感谢他们,至少,他们让我读书,让我学字,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只是想说,这一辈子的爹爹,让我有了被人宠爱的感觉,让我可以肆意撒娇,让我第一次相信了那句话,女儿是要娇养的。
我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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