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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文看了夏念笙一眼,默默地关上房门,回到卧室。
那是俩姐妹第一次长时间的冷战,其实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夏念文也并未再多怪罪夏念笙,第一是念笙在她心里的位置一直很重要,第二则是沐芷那天的一席话,人已空,徒留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或许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只是夏念笙也总是有些恹恹的,冷战持续的结果常常就是双方都拉不下脸面,时间长了,许多事也就成了习惯。
那晚,席慎之接到一个电话,电话中久违的声音让她欣喜,可是电话那头的内容却让她迷惑,电话那头的人询问凌潇潇和夏念笙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她不知现在在欧洲环游,向来不过问国内大小事务的大姐席谨之为何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她更不知夏念笙和那个女人,而今应该叫柏太太的情事怎么连她大姐都知道,她不关心这个,只关切地问电话那头的人什么时候回国,闲聊了会就收了线。
北京万昌大酒店26楼层,一个女人站在落地窗前,握着电话的双手垂下来,她拢了拢耳垂边的碎发,窈窕的背影有些萧索,她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一切,脑海中却全是南城的一切。
☆、第二十八章
立秋之后天气愈发地凉爽起来,怔怔印证了那句一场秋雨一场寒,国庆之后,在南城生活的人就可以穿长袖,着秋装,最有生命力的夏天就这样过去了,都说夏是世界之声,似乎在这个季节,万物都争先恐后地发出声音,就连恹恹无力的夏日午后也依然有知了这种动物孜孜不倦地发出求偶声,动物都是结伴而行的,人也不例外,可是太多的时候,我们宁愿选择一个人过,也不要那个不对的人陪伴在身边,沐芷是那个对的人吗?这个问题已经容不得她想下去,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她没有和她再联系,她永远都记得她那天在咖啡厅里淡淡地说,“我们同是女子,又怎么可能”
,她就再也没有勇气再联系过她,其实最初她也害怕过,传统的世俗教育里,她又怎么会不怕呢?就算有夏念笙那个孤勇的堂姐在前,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走夏念笙那条路,她不知道这么多年夏念笙怎么走过来的,又是否还曾想念过夏家的人,包括她的父母,从她高中毕业那天起,八年她再也没有回去,家乡的父母也从未去看过她,所以每年春节的时候夏念笙都在各个地方飘荡着,不是北海道,就是南美,甚至非洲,反正,那几天,她绝不会呆到国内,鬼都知道,13亿全都挤着回家,她有家,回不了。
夏念文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好奇心,可是许多时候,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感情,有些人,你再怎么抹了猪油心也看得一清二楚,谁又能预知未来,她喜欢沐芷,不是因为她的女人,可是,难道就因为她是女人,她就不能喜欢了吗?
在夏念文的感情历史中,这是最惨痛的一次失恋经历,当然如果认真探究文字,连失恋都算不上,失去是因为曾经拥有,她连拥有都不曾有过,失恋这个词用在她身上都是奢侈,这么多年,她的感情历史上从来都是一片空白,主要是念初中的时候,被陷害的那个叫杨聪的男人,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没怎么晃荡就一路晃到高中去了,那个时候,沐芷就出现了,她就再也没有再看其他人一眼,所以,这在空荡荡的感情历史上,简直就是致命的一击,还好,令人烦躁的夏天终于过去,让她受伤的小心灵好歹好过了些。
夏念文不喜欢夏天,她总觉得夏日太过于嘈杂喧嚣,万物生灵皆如此,初秋了,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地沉淀下来,她每天日复一日地上下班,生活过得平静不见波澜,这本也就是属于她的生活,沐芷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职场生涯也从国庆大假之后开始慢慢偏离她的轨道。
柏氏国际和任何一个企业一样,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缩影,夏念文从来不招惹谁,也因此到柏氏国际一年,没有得罪过谁,很多时候要的不多,当然就会少掉许多的麻烦,只是销售部刚提携上去的副经理孙一舟总让她绕道而走。
不知道为什么,孙一舟总让她想起小时候那个杨聪,难道她都招这类型的男人?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夏念文讨厌死了话多的男人,却偏偏这类型的老是贴上来。
她刚上班没多久,在一次公司的酒局里,孙一舟代表他们部门挨个来敬酒,夏念文不是会拒绝的人,孙一舟敬一杯,她喝一杯,最后实在不行,跑到卫生间吐了回来又继续喝,从那次,孙一舟就对她留了心眼,觉得这女孩真是太善良了,其实只是她不善于拒绝而已。
从那之后,孙一舟总会在很多“偶然”
的场合巧遇夏念文,公司的食堂,不知怎么的,孙一舟就坐在了她旁边,下班时的电梯里,也经常只剩下他们俩,夏念文起初并不在意,在她看来,她不过是公司最底层的小职员,而那时的孙一舟,已经是有房有车,负责柏氏国际玻璃门窗那一块的销售部副经理,直到公司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多到夏念文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的时候,孙一舟开始对她狂轰乱炸,每天的鲜花比她还准时地躺在她的办公桌上,大办公区几十个同事就这样看着她,夏念文第一次还将花悄悄地放在桌子下,这太不符合她低调做人的风格,夏念文恨不能每天她坐在那里,每个人都能忘记她的存在,可是现在,每天早晨九点打卡之后就有女同事专门从她办公桌路过,美其名曰闻花香,就连很多男同事都躺着中枪地被批判说也不学学,这现场版,因为花里没有卡片没有留言,一时间大家的八卦都转在她身上,有人说一定是销售部的孙经理送的,有人又说夏念文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追求者?念文不清楚,只觉着孙一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暧昧,越来越□,终于在坚持不懈的第九天送花之日,她拿着那束花叩响了孙一舟办公室的门。
她有些局促,却再也不想像只孔雀一般每天任人观赏,这让她太不安了,孙一舟埋首在一堆数据间,见来人是夏念文,忙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迎上去,只是见她手中的花不明所以。
“孙经理,我想,请你不要再送花了,这样影响大家工作的情绪,我们杨经理也警告过我了。”
“你觉得这花是我送的?”
孙一舟从黑色的办公桌后面挪过来。
“这些花不是你送的?”
夏念文有些窘,可是如果不是他,又还有谁呢?
“所以,念文,一早就知道我的心思。”
他说着,身子朝前倾了倾,浑身的男性荷尔蒙从头到脚地灌溉下来,这还不是让夏念文最不能忍受的,最让她恶心的是,谁让他喊的念文,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朝上涌,明明是相同的两个字,不一样的人念出来的感受却是那么不同,她被孙一舟过于圆滑的话呛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欠了欠身,拉开了她和孙一舟的距离,冷然地说道,“那是我误会了,既然这花不是孙经理送的,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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