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出口话语不自觉的透着森冷:“成王败寇,兵不厌诈。
正派之人可以让幼童去卧底,邪教也可狸猫换太子,用教徒的婴孩换成江湖望族的嫡亲儿子。
一个教派,如若只是因为一个孩子而被覆灭,根基太烂,何必苟延残喘。”
话到最后,透出一股绝情狠辣。
蜀玉耸耸肩:“的确。
因为我天生是女子,幼年没学武,又没有可以与你等武林高手一较长短的绝技,所以我也是‘根基太烂’。
我这样的人,活该被人挟持,被人冤枉,被人安排未来的归属,不得反抗!
谁让我是弱者呢!”
她睃了一眼静静听她说话的男子,眸中残忍瞬间闪过:“那么,等我与祁妄成亲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他爱上我,离不开我,对我言听计从。
然后,我要挑拨你们两兄弟反目成仇;我会暗里使计,让武林正派人士知道他的师傅与唐王是师兄弟,让那些江湖人士逼着他大义灭亲。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等他谁也不再相信任何人之时,我再去感化他,守护他,爱着他,让他将我当成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等时机成熟,我再挑一个静谧而温情的夜晚,让他痛苦万分地死在我的怀里,死在我温柔表面之下。
我要让他死不瞑目!
谁让你们的关系太脆弱,他的性子太温润,他是被你的固执给害了,被你的仗义给噬了,这一切都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她淡笑,整个人脱胎换骨般精神抖擞,拍拍衣袖,利落地转身,那十二幅茜白相间印罂粟花的长裙旋即绽放。
妍丽地刺目,素雅地苍空,就如人间的喜与悲,那么分明。
蜀玉微侧回首,神色漠然:“这样的结局,你也不能怪我,对不对?因为,作为弱者,被人反噬,残了死了,都是活该。”
“你!”
唐烆大骇,霍得站了起来,一手拍在桌面上‘嘭’地大响,掌心陷入檀木桌里三分,几乎覆盖了整个手背,他咬牙,道:“——你敢!”
蜀玉嗤笑,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得沉闷而阴郁:“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被你带离家族,没了女子的名望;我被你囚禁一个月,没了清誉;我被你逼着嫁给祁妄,没了身子,没了心。
你还想我会尊重你么?还是奢望我爱上祁妄,为他生儿育女,尊师敬礼,和睦兄弟?告诉你,我不会!
我会恨你,我会想尽办法杀了祁妄,我不会留下他的孩儿,也不会替他守寡。
我要让你为了你的自作多情而懊悔终身!”
凛冽地风声迎面扑来,唐烆冲冠怒发,从牙齿中迸裂出几个字:“我会杀了你。”
那本来陷在桌里的手掌带着雷霆之势,狂啸地冲到蜀玉的鼻尖之前。
女子毫不畏惧地仰着头,那容靥布满了淡淡地讥笑,道:“我不是在现在身死,就是在嫁给祁妄之时心死,左右一个死字,早晚都没有区别。
你要动手,就利落干脆些。
动作太慢了,少不得我又多了什么诡诈心思,让你心里不舒坦。”
两个人积压着一个月的情绪,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
男子压抑得沉而急地呼吸似被关闸的猛兽,瞪大了眼睛,唇抿成一条线;相比之下,蜀玉那怡然自得地神情中隐隐有着胜券在握,熠熠而无谓地眸色觑在他的脸上,倒似铁笼之外优雅着漫步的猎人。
第二三章
房间里面的气氛压抑闷热,一如即将点爆地火药桶,到处弥漫着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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