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从西顺门进城的,所以他是从西边来。
西域?
西域最近有什么动静,令皇帝猜忌上了墨家?
怪不得事情压了这么多天没有处理,皇帝如果宣布墨家与西域有勾结,那么他必然要先弄清楚西边大量戍边将士的心思,他们究竟知不知情?如果他们也与西域勾结,那么皇帝的麻烦可就加倍了。
那么皇帝会做什么选择?是大家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起码维持表面上的安宁,等着咱慢慢秋后算账。
还是就这么撕破脸皮,学康熙打他个十年八载,拼得半壁江山涂炭也要把钱包和拳头都收了归自己管?
可是人家爱新觉罗玄烨除三番时好歹没什么外乱,可以放心收拾屋子,但咱朔国旁边可养着只草原狼和苍鹰西域和大漠呢,您确定在您大扫除的时候,它们不会趁机跑过来打打牙祭?
可以说,墨家,还有和墨家有关联的各股势力,现在怎么走,完全取决于皇帝的行动,我敢肯定,现在各方的势力,都蓄势待发,静静等待着皇帝落子。
不知墨谦知道些什么?这样想着,不觉苦笑,就算他知道什么,他又怎么安全地传达给我?
我叹了口气,静静听着屋外更漏的声音。
夏至,快点来吧。
又过了几刻,才听到夏至特有的弹性极强的脚步声,我站起来,迎着微弱的烛光,看那抹淡红色的身影迅速走进。
夏至碰了碰我,和我对了个微笑,错身而过,在前头带路。
所谓近乡情怯,虽然我在外间准备了大半天,可是随着夏至轻快的步子,我的心还是不争气地越跳越快,充耳只听到自己心脏嗵嗵的声音,一步、两步、三步……
夏至停下脚步,回身冲我一笑,懵懂间,我也回她一笑,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越过我原路返回了。
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我面前缓缓响起:“小艾,是你么?”
我抬眼,在这样暗淡的光线下,我首先的反应竟然是,怎么这么刺眼?忙眨眨眼睛,待我脆弱的视力缓和过来,才发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雪白的人。
墨谦一身白衣,席地而坐,地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胜雪长发蜿蜒到地上,同白衣一起,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耀眼的银白。
在这一瞬间,我竟有想哭的冲动,忙低头,掩饰地轻咳:“是,是我,我回来看您了。”
说着从随身的食盒里取出一碟碟吃食,强笑,“南平特地做了些菜肴,托我带来。
我还给您带了一小坛酒,是您爱的竹叶青……”
墨谦不动如山,只低眼瞧着我摆出各色的菜式,又看我为他和自己倒上盅酒,才抬头看向我,面上绽开朵淡然的笑:“小艾,你总算回来了。”
我也回他抹微笑:“是,莫公子,我回来了。”
说着也在他对面席地而坐,轻声,“本该早些来看您,谁知再相逢,竟然是……?”
墨谦挑眉一笑:“吃菜。”
说着自己先慢条斯理地挟了口菜,细细地品味一番,又喝了口酒,才淡淡道,“随缘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如今,天……要我们此时相会,必然有他的用意,唯有顺天意,才能得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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