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在外围也不是全无发现,当她拎着个破竹席来找我们时,南平面色变了几变,才总算扯出个勉强能够归入温和的神色来:“这是什么……东西?”
双唇紧抿,好险咽下了“破”
音,还真是不容易。
夏至将席子翻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期待:“席子后面有拖痕和少许的泥泞,是不是可能和案子有关?”
南平硬生生将满脸喜色压下去,克制着问:“姑娘从哪找来的?”
俏丽的下颚向南边扬了扬:“那边的沟里,卷成了一堆,许是这样,反面的泥痕才没有全被冲掉。”
嘿,那里正好在一边脚印的延长线上!
南平不语,咱只好笑着开口补上:“夏至说的没错,我们正纳闷这脚印为何吃重都差不离,没成想却有可能是拿席子拖着尸体过来的,这样吃重自然比抱着一个人要轻上许多。
虽然现在不能立时拍板,但咱想,大概就是如此了。
夏至这回可立了大功!”
夏至竟有些羞涩,笑了笑,又反身退到远处。
悄悄顶顶南平,低语:“其实夏至这姑娘也蛮好的啊!”
南平哼了一声,别开头,不理我。
切!
别扭的家伙。
第八章
第八章吴越用他那修长的指尖点着额角,偏着头,看我们带回来的一堆破烂,喷笑:“我这里还有些废纸,收不收?”
南平气,手中的一沓记录纸呼地一声就飞向了他,自己也扑了过去,右手成爪,穿过纷飞的纸片,抓向他头上白玉簪,中途却突然变招,五指做兰花姿态,向他两眼拂去,竟是意欲剜人双眼的招式。
吴越向后一仰,一手在胸前画圈,看不清他如何动作,那道纸片的屏障竟便又在他手中整齐的码成了一沓。
一手两指微曲,在南平手腕上看似写意地斜斜一弹,南平竟然就被他弹得转了个圈,身子向外旋去,飘长的衣带被带得转成了朵花儿,煞是好看,吴越趁机将那沓纸重又塞回他左手,到得南平本来站的位置,弹力正正被完全抵消,他得以在原来的位置站定,脸也是正冲着吴越。
说时繁琐,其实两人交手不过一个呼吸间发生的事情,在外行人看来,两人一触即分,南平不过是扑上又撤回而已。
不过承蒙吴越与南平这二十来天对我的严抓狠打,咱虽然功夫仍不济,眼力倒已好上许多,起码已能瞧得出个中变化。
南平站在原地,虽承吴越手下留情,面上不见狼狈,但细看便可发觉,他胸脯起伏迅速,额角渐渗出层细密的汗珠,明显是功力不足,方才被吴越那一弹乱了内息,现下仍然气血翻涌,饶是如此,他仍不服气地盯着吴越,闪闪目光中带着丝不忿,竟像个小孩子赌气一般。
吴越弹弹衣衫,仍旧笑得优雅,眼中却一闪而过几分感慨,垂下眼帘柔声道:“行了,说说查到什么了吧。”
我看看南平,又看看吴越,搞不懂这两人。
一个一反常态,温顺羊羔披上了小狼皮,一个突然转了性,情场浪子面上竟然现出副曾经沧海的姿态来,虽只是一瞬的功夫,却也足够震撼我柔嫩的小心肝了。
上午对夏至的无情话语,现下对南平的体贴温柔,这是同一个人么?莫非吴越也?……不由斜睨了眼南平,小样,难道你们两厢情愿?
只是南平出爪狠厉,哪里看得出半分情意绵绵!
就算是普通师徒过招,也少见如此不留余地吧?虽说看起来南平就算用尽狠招也不能伤到吴越一根寒毛,但我这外人看起来总归是心惊胆战,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南平喘息甫定,又回复了那个笑眯眯的少年郎模样,他笑着道了声是,便排出在现场搜集的各种物什,与我一道七嘴八舌的,将各种蛛丝马迹细细道来,顺便附上一两句猜想,到得证物叙述完毕,我俩对视一眼,信心满满又愁眉苦脸地将结论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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