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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么?算了吧,那人的武功如此高强,我怎么可能逃得过?既然躲不过,索性从容赴死,起码,让我死个明白。
我等着。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我身上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才听到不远处马蹄嘚嘚,我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费力地站起身,看远远来的那人。
一身劲装,高头大马。
再近些,便看得到他一脸平和,满目风尘,普通的旅人扮相,不见丝毫杀气。
不由心下疑惑,难道是我猜错了?还是……那人的动作慢了些?
怎么可能,他难道送出信之后,都不旁观以确定成果么?这样,也太不符合他谨慎的个性了吧?
我垂下眼睛,微微侧了侧身子,做出不干涉的姿态,省得那人误会我有事相求。
谁知那人竟勒马停了下来,下马走到我身前,犹豫着问我:“姑娘名讳可是叫小艾?”
我抬眼,来了,终归是来了。
于是淡然地笑,行了个礼:“正是。”
那旅人也还了个礼:“方才在路上,有人给了在下一封信,托在下转交给一个骑驴子的名叫小艾的少女,应该就是姑娘了吧?”
我笑,伸手:“多谢这位大哥了!”
接过信,目送那人离开,才冷笑着展开了信笺,连鹿皮手套都不屑再戴。
仍旧是雪白的羊皮纸,墨绿的墨水,诡异的行文方式,处处透着妖冶。
信纸上连带落款只有四行字,保持着华丽的花体字风,叫人看着就觉得反胃。
各位看官,您别不信,看到这封信,我先看的是落款,然后,我竟然心里一喜。
因为信上的落款是,墨谢。
墨谢,呵呵,你可能了解我,但你还不够了解我。
对我来说,你是个陌生人,所以,你给我的伤害,不如我身边的人给我的伤害令我感觉更痛苦。
你的名字在我眼前出现,甚至对我来说是个安慰。
是,你让我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我身边的人是无辜的,我付出的真情没有被践踏和理由,我得到的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情感。
你知道这种感觉么?你当然是不知道的,你心里只有仇恨了。
险些,我的心里也只剩下怀疑了。
但是谢谢你,是你告诉我,我还是可以继续付出信赖和真情的。
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讽刺呢?
我可以忽略陌生人的不断谩骂,却不能承受我至亲之人的一个冷眼,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不会设防的人,他们所做出的攻击,是直接打在我柔软的肚皮上的,没有厚厚的硬壳和我赖以生存的尖刺,叫我如何抵挡得了?
可是,墨谢,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就这样告诉了我,我的怀疑是毫无根据的,这怎能不让我高兴!
我仰起头,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才去看信的正文。
第一行是,“你竟然没有寻短见,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行是,“知道么,你走入河里时,墨让就在对面的山头上目送你。
现在,他大概正在附近默默地关注着你,随时准备施以援手吧。”
第三行是,“很好,我等着你来找我。”
看到这,我就算是个泥人也被他给烧成陶瓷的了,靠,你以为你是谁?万事万物的主宰,万能的神么?
关墨让屁事?你想让他看着我去死?大哥,你脑子进水了吧?墨家的诅咒是你墨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什么叫等着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明白不知危险何时到来的那种恐惧,日日在杯弓蛇影中度过,还是想让我觉得,我的命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这猴子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从而自此自怨自艾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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