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挺热情诚恳,可他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告诉我,他是故意的。
嘁,这孩子,故意隐藏重要信息哈?但讨厌的是,他说的句句是实,叫人怪罪不得。
不过没关系,和可爱的夏至,如今的京城第一女捕头打打哑谜,玩玩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这种幼稚但不失乐趣的游戏,也算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叙旧方式了。
我待她在我面前站定,才挽起一个得体的微笑:“夏捕头,别来无恙啊!
可还记得我?”
夏至眯了眯眼睛:“你是……?”
上下打量我半晌,这五年她好歹是进化了,不再直接说出“不认识”
这种伤人的话,只犹豫着沉默,不过她仍在自己光洁美丽的脸上简洁明了地标明了三个大字,不认识。
我窃笑着启发她:“当初在下还是因为一位故人才能和夏捕头攀上关系的,几年过去了,现在想起,宛如昨日,在下甚是怀念啊!”
夏至干脆利落地打断我:“阁下如有冤情,烦劳去前门击鼓鸣冤,在下定当秉公办理,全力以赴。”
言下之意就是在我这后门是行不通地,您老就别乱攀关系了!
我被噎得,靠靠靠,啥时候我也混上这待遇了?气得我,摆出茶壶姿势,一脸威胁:“师母,怎么连我这乖徒儿都不认得了?”
夏至陡然睁大眼睛:“小艾!”
飞扑过来抱起我转了一圈,大笑,“你终于回来了!”
又放下我,大力拍我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既然主动投案,我就不追究你不说一声就跑了这事了!”
我皱皱鼻子,感激涕零状:“多谢师母恕罪!”
夏至难得脸上一红,又啐了我一口,才亲亲热热地挽住我手臂,快步往衙门里走去。
边大步走着边一叠声地问:“怎么想起来回来了?在蓉城过得好么?南边的天气还习惯么?吃得惯么?见到南平了么?……”
在这样猛烈攻势下,我只有点头的份:“不是想你们了么,好,恩,还算习惯,都习惯,见着了,聊得挺开心的,这不,他特地叫阿狄带我来找你……”
夏至趁着我忙着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悄声道:“是因为墨家才回来的么?墨让走了,墨谦已被下狱待罪,明天,墨让的海捕文书就该贴到全国各地了。
小艾,你回来的可不是时候。”
我怔了怔,依旧似没听见她耳语一般说得欢畅,但我已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迅速处理着夏至告诉我的信息。
墨家现有的两位领导人竟然都被剥夺了领导权?一夕之间?
也难怪夏至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衙门里人多嘴杂,她不能授人以柄。
夏至,也终于是长大了。
说真的,这半个月,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不在分析,墨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墨家究竟想传达给别人一个什么样的信息?
如果突然有一天众人纷纷风传一个百年老字号要倒了,看起来它也确实有些危机,那么它会怎么办?
答案是,不管有多大的阻力,它都应该排除万难,立刻站出来辟谣以维持局势的稳定。
而不是任由情势恶化,令众人丧失信心。
如果任由这样恶性循环,那这老字号也就唯有倒闭一途了。
所以,墨家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正常也是不合理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脑子笨,思来想去,不过只想出两种原因。
一是诚如萧白所说,墨家实力远不止此,所以它的目的是制造一种假象,让人认为墨家不行了。
二是,墨家虽然现在还有反击的余力,但是内部被一双有力的大手遏制,不能动弹,不能传出任何有效的信息澄清谣言,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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