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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即使有人追,也看不出来的吧?
我不希望有人追,任何人,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又希望有人追上来,起码让我再看他一眼也好。
想到这,不由自嘲,你算是什么东西呢?他会来追你?未免自视过高。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慢慢地走着,看似漫无目的,但其实,我很清楚我要做什么。
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是我唯一不愿也不肯放下的人。
我留恋地抚摸着乌黑的石碑,冰凉光滑的触感,泛着些微的湿气,好像她刚洗完的长发,我喃喃:“妈妈,我来看你了。”
我缩成一个小小的包子状,蜷在地上,大头抵着那凉凉的石碑,叹气:“我要走了啊,妈妈,以后,可能有很长时间,都不能来看你了。”
相同的话语,让我陡然想起我和花妈妈的最后一面来,忍不住哭了。
这样一哭,竟然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哭得连喘气都困难,才晓得要克制些,才想起来应该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办,除了花妈妈,我再找不到个可以哭泣的人。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都不能再哭?
是,我曾经把南平和吴越看做亲人,把无月小筑看成是我的家,可这一切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似乎所有的关爱和友谊都来得那样的轻易那样的美好,让我觉得不真实。
是不原谅吗?不,我有什么资格不原谅?决定是我自己做出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清楚地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若说是不原谅,我第一个不原谅的就是自己。
可是,人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呢?我也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但是看到南平,我会想到,这个我视为哥哥视为姐妹的人,曾经把我逼到了一个怎样两难的选择里;看到吴越,我会想到,这个人,这个我所感激尊敬爱戴的人,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好似零存整取,他们给我了许多,也从我这拿走许多,只是我不知道,这笔帐,到底我是赔了,还是赚了?所以,我该用什么态度来继续跟他们生活下去?我知道,这并非他们所愿,但,这更非我所愿。
我可以不去怨恨,但我做不到忘却,我做不到心无芥蒂地继续把他们当成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再也不能在他们面前毫无顾忌地袒露我的无助和我的伤口。
当尴尬发生时,胆怯如我,只能选择用玩笑来掩盖,用逃避来解决。
以后的路,只有我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当所有亲人突然在一日之间都变成了陌生人的时候,我只有选择到花妈妈这里来哭诉,只是,她再也不能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了。
我下意识地蜷得更紧,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给自己一个不太温暖的拥抱。
“妈妈……”
我用大头蹭蹭石碑,小声地呼唤,好像又回到了十岁前,那时只要我一叫小姐小姐,她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时的花妈妈喜欢拉着我的手,喜欢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给我哼着歌。
她身上的香味是姐儿们常用的脂粉香,混着她自然的温暖体香,甜腻中带着温馨,那种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种味道,于我,代表了永远不会再有的温暖。
我张开手臂,抱住石碑,轻轻摇晃着,好似在摇晃着她:“花妈妈,我要走了,要记得想我啊!”
泪眼朦胧中,我好似又看到花妈妈关切地眼神,听到一句看似彪悍实则温暖的问话:“臭丫头,你又要去哪野去?”
我咧了咧嘴,笑:“我也不知道去哪啊,吴越不告诉我,南平也不告诉我,我能去哪呢?他们说,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这几年,都不要再回来。
你说他们,真的好自私啊,对不对?”
我胡乱擦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嘟嘟囔囔:“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是想让我远离是非地,但我现在离开了,他们会怎样呢?当然,这不用我操心,他们一个个都精明得跟神似的,没我在,他们反而更轻松。
但是,我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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