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忘记你们的爱情,即使他拥抱别的女子,即使他此生再也不可能记得你?”
我别过头,不看他的眼睛,“是,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他活着。”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幸福快乐,那么所有的痛苦和伤心,都由我一个人来忍受。
到了这时我才明白,如果醒来的那一刹那,我得到的是他逝去的消息,我所受的打击将大大地重于他失去记忆。
是啊,只要他活着,那么风霜雪雨,由我一人饮尽。
“丫头,为师要你抄心经的时候说过,要活在物外。
如果不能挽回,那不如大度一些,就算苦苦纠缠,于双方也无裨益。
为师知道你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但老天爷如果决心收回去,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
他低头亲吻我的额头,如若是别的男子,我会觉得是轻薄,但他是夜朝夕,这是他对我表达亲昵的独特的方式,而且他的表情圣洁如雪,“你那日在客栈,跟为师说的话,是否还作数?”
我心上的尘仿佛被他的眸光拂去,一点点露出本来的模样。
那日对他抑扬顿挫的话语,响起在脑海中。
我没有忘记,我要前行,我曾想用我的双手改变些什么,曾想把光明洒在无冶的土地上。
“忘记不可忆的人,及行可为之事。
苏天博一人,犹为辛苦,而无冶尚有一棵奇葩,等你采撷。”
他转过身,飘然远行,清光掠影,袍服斜飞。
有声若流莺,“若你想清楚,就去求你的王。
此人的胸襟,倒是连为师也惭色几分。”
寒鸦鸣叫,枯叶满阶,簟纹灯影夜不眠。
那夜之后,我有意地避着姜卓,但还是陆续地得知,湛锋率兵返回无冶,湛虏领命荡平龙溪匪盗的消息。
陆弘熠继续陪着姜卓呆在燕塘关,作为一国之君,他留在别国的时间也太久了些,最奇怪的是顾慎之也时常出入姜卓的屋子,神色隐秘。
而最让我忧愤的是,李道居然在战乱之中逃脱了。
我总是想方设法地要见聂明烨,但李富似乎把持了府中所有的下人,他们不是不知道他的行踪,就是说他正在休息,还吩咐除了李湘兰,谁都不能打扰。
就连聂明磬和陈宁远,都一并被他疏离。
开始时,欣然常常来找我和夏夏,常常是说着话就三个人一起哭泣,陈伯担心未出世的孙儿,便让陈宁远陪着欣然,不再让我们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哭。
聂明磬每次见到我,总是难掩悲色,被自己的亲生哥哥忘记,他的心情也不会比我好受多少。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总以为聂明烨的病情会渐渐地好起来,能回忆起一些东西,我们之间还有希望。
但事实却是,他一次都没有派人来找过我。
我的心在等待中渐渐地荒芜,我每日都要去那个池塘期望再见他一面,可每每到最后,都是残阳孤影,风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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