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立场毋庸置疑。
所以今夜他的这番严丝合缝的推理,甚至还冒着得罪狄将军之风险,对于众人而言,其可信度可想而知。
俞星臣道:“如果公然指出银针害死施武,大家立刻就会先入为主地认定是狄将军袒护,就算证据如何详细,众人也绝不会再听一句。
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说狄将军袒护的是用银针的杨仪,想要让薛放替救过他一命的杨仪顶罪,那大家自然就不会如先前那样针对,甚至反而……会偏向薛十七郎。
所以这根本是一招‘以退为进’‘调虎离山’。
我说的可对?”
温英谋笑的意味深长,不承认也不否认。
俞星臣道:“但我也有想不通的,不知先生可愿为我解惑。”
“请。”
温监军仍淡淡的。
俞星臣道:
“第一,为何起初不由分说要给薛放定罪。”
“第二,田通判跟温监军一唱一和,将真凶之名推在杨仪头上,你们想把她怎么样。”
温英谋颔首:“在我回答这两个问题之前,也想请教俞大人一件事。”
他看了看院子的方向,回头:“俞主事跟杨……杨仪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三天了。
薛放越来越不安。
这期间田溪桥没有再过来讨嫌,可是那小狱卒也并未出现,其他的狱卒们好像都给割掉了舌头,送饭送汤一声不响。
就算薛放想从他们口中打听消息都不能。
终于这日,狱卒来开了锁,说是要堂审了。
薛放戴着那沉重的镣铐,走的很艰难,却尽量让自己走的快些。
这三日里他没怎么吃东西,身子已经有些乏力,走到堂上的时候,脚腕跟手腕都磨破了。
田溪桥跟潘四涟坐在堂上。
潘四涟忙着要去给他卸掉镣铐,却给田溪桥制止。
薛放环顾周遭,心里的不安在加重,他居然没看见戚峰。
甚至连斧头也不见踪影。
刚才疾走一路,太阳照着头,弄得他出了汗,喘息都沉重了些。
定了定神,薛放问:“戚峰呢。”
田溪桥道:“戚队正冲撞上司,行为不检,已经给关押了,薛旅帅不知么?”
薛放愕然:“什么?他冲撞了谁?为何冲撞。”
田溪桥淡淡道:“薛旅帅,是我在问案,你倒反过来了。”
白了他一眼,道:“谋害永锡巡检司施武旅帅案子,业已查明,施武死于银针入心,元凶系大夫杨易……”
薛放听到这里猛然一颤,吼道:“胡说!”
田溪桥瞥他一眼,继续念:“郦阳县巡检司薛放,素来行事跋扈,目无法纪,殴打同僚,御下不严,数罪并罚,本待严惩,念其昔日功绩,只革去旅帅之职位,降为火长。”
他念完之后,又道:“薛十七郎,这次你可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给我收着点,下回可没这么……”
薛放好不容易听他念完,哪里还耐烦听他训诫:“杨易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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