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间阴风阵阵的破屋,还有那台渗死人的钢琴…大白天的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其实我那时候给你说的那个故事,也不全是编来吓你的。”
周慕辰顿了顿,说“那个他们传说死在琴室里的女鬼,就是我妈妈。”
我完全愣在那里。
这比我听到的任何一个鬼故事都让人震惊。
“怎,怎么会这样?”
“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我妈那时,爱上了叧一个男人。”
周慕辰仍旧很平静,平静得根本没法想象,那时和现在他是怎么接受这么一个一般人绝对立马崩溃的现实。
“我妈跟我爸,就是最传统的军队式相亲成家。
小时候我父母相处非常的客气,我以为那是所谓的相敬如宾,但自己到了年纪才想明白,那其实只是一种礼貌的疏离。”
“我记得我妈死前的几天,她很反常。
从来连句重话都没有的她,却在跟我外婆大吵一架之后跑了出去。
爷爷一说起她就摔东西,我爸本来就话少,那时候更是沉默。
两天之后,活动中心的管理员在琴房里发现了我妈的尸体。”
我觉得有东西哽在喉咙里,哽得我难受得眼睛都糊了起来。
“那时我听到过许多关于我妈的谣言,说她不要脸要跟人跑,我外婆把她关在房里几天都没能关住;又说那个男人却最终怕了我们家在军里的关系,所以撇下我妈自己跑了;更有难听的,还说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我爸生的……这些话听太多,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所以我连家都不想回。
也就是在那时候,骆维仗义的每天从他家那东西给我吃,还半夜放我进他家睡觉。
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他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央晓,你手别抓那么紧,我袖子都要被扯破了嘿。”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我的两只手已经把他的袖口抓起的抹布状,赶忙松开,但鼻子眼睛已经烫得不行,怕是再听两句立马就会嚎出来。
“哦,对不起,对不起。”
“我这几天时常也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妈这个事,让我潜意识里总觉得女人很爱骗人,也让我很不能忍受被骗,所以才误会了你这么多年。”
周慕辰紧紧的抱了我一下,“央晓,是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吧。”
我捂着鼻子,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那后来呢?”
“后来我爸带着我从大院里搬了出来。
直到十年前我上了大学我爷爷去世,他就调去了另一个军区,也有了新的家庭。
我觉得这样很好,我们都已经从那场阴影里走出来了。”
我莫名松了口气,“你跟骆维又怎么闹成现在这样?”
“大学毕业以后,我爸给了我一笔钱,说好不容易有个不当军人的儿子,他怎么也得在我这里投点资。
然后我和骆维就用这笔钱还有他的一些积蓄注册了灵星,顺带把我们那几个哥们儿的就业都解决了。
我的心思基本都花在研发上,至于什么公司前景,盈利水平什么的,我都不太理。
骆维却把这些经营得很好,还找来了永盛投资注资,让灵星越做越大,可以说灵星能有现在的规模,骆维确实功劳最多。
我一直以为那样的现状很好,不过后来我终于发现我好像错了。”
“骆维一直都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然表面上总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比谁都认真。
我们俩对灵星的态度从根本上来说就有区别,我将它当成一个理想,他却将它当成一个事业。
我之前也并没有意识到这区别有什么关系,但一年前,当我提出要制作《二十四时空》这个游戏时,问题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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