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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悔得差点没把舌头咬下去,没事儿吹什么牛皮啊真是!
周慕辰见我不动,还不咸不淡的催了句:“快点啊,专业选手可不会只发呆吧。”
我无奈的把手放回琴键上,边想着到底要弹什么边咳了两声,说:“听好了啊!”
然后随手按了几个和弦。
忽然福至心灵,顺着那和弦的尾音按下了《卡农》的前奏。
我尽量克制着脑袋再不要那么戏剧性的摇晃,也尽量不想着去看周慕辰的表情。
但余光瞟到他缓缓把支着头的那只手放下来的瞬间,我还是不自觉的呼吸急促了一下。
要是我的灵魂能脱壳而出,就应该能明目张胆的去看一眼周慕辰那时的表情。
我设想过很多次那个场景,那样的月光下,那样的旧屋里,有着那样一双漂亮眼眸的青年,他还会用一种怎样的目光来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并小心翼翼的女孩儿?
但那时我不能转头,也不敢。
在那以后的无数次回忆里,我都有些遗憾,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装作若无其事的偏头去看他一眼?或许,只要有那么一眼,我也能发现他是否有那么一秒钟对我动心过。
这个问题一度困扰了我很久,甚至比后来那一晚周慕辰那些伤人的话更让我纠结。
或许我难过的,从来都不是他用那么冷酷一种方式让我死心,而是总有那么一些让我误以为他也动过心的画面,在我脑海里赶也赶不走掐也掐不死。
随着年纪的增大,我逐渐将那些画面归类成为少女的臆想,不断的心里暗示那些我以为的柔软其实并不存在。
也只有这样,我对那段日子的惆怅才能微微减少一些,因为最难忘的,不是从来就没有过希望的绝望,而是总觉得希望就在眼前,却不明不白的就失了望。
不过,那时的我还并没有如同现在这样想得开。
虽然我并没有看到周慕辰的表情,但是他也没有再如开头练手时一般将我打断了去。
许久没碰琴,竟然还有些怀念那样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我略有些忘情起来。
手指随着乐曲高潮的来临越动越快,情绪也在心猿意马间越拔越高,到第一个高潮部分结束时,我欢快的呼喊了一声:“听我给你来个加强版的!”
说话之间,指尖加速,已经把卡农变成一首铿锵激昂的进行曲。
我清清楚楚的听见周慕辰笑了一声。
这次没有揶揄,没有嘲讽,就是纯粹开怀的笑了一声。
我心里猛的一阵排山倒海的雀跃,指尖更是用力,愣是把这冰冷的老屋子弹出些派对现场的范儿。
可还没有等我把周慕辰的笑声听个够本,他就忽然一把摁住了我的手。
我瞬间愣住,也忘了旋律,呆呆的转头看他要做什么,却发现他正急急的朝我做了一个“禁声”
的动作。
我莫名其妙的想问他怎么回事,但话还没出口,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就钻进了耳膜,在突然静下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猛地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有人来了,这破地方竟然有人来了!
周慕辰微微皱眉,屏气听着那脚步声,虽然好像还在十分远的地方,但是却掩盖不了它越来越近的迹象。
顿了两秒,周慕辰不着痕迹的把琴盖合上,然后一把抓起还处于脑死状态的我,迅雷不及掩耳的躲到了墙角那个厚重的窗帘后面。
一股浓重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环绕不去,我立刻屏息,难以相信此刻数以亿计的灰尘正争先恐后的往我身上降落。
的心脏像接了个强力起搏器,每一下都要冲出胸膛走向世界。
不过这样剧烈的震动并不是因为那个快要走到门口的脚步声,而是因为……紧紧抓着我手腕的那只温暖的手。
一束光从靠走廊的小窗外面透了进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见一支贴在窗户玻璃上的手电筒和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束光在屋子可及的范围内照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发现,然后就从玻璃上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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