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非常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我跟我侄女说正事,公司我自己会回去。”
佟一鸣锲而不舍的继续上来抓我的手。
方泽身子也不知道怎么微微一侧,就不着痕迹站到了我和佟一鸣的中间,挌开了他的手。
“佟延从小到大都住在这儿,东西她都熟悉,医生说这对她恢复记忆很有帮助。
大伯难道不想佟延想起来以前的事吗?”
此话一出,屋里陡然一片安静。
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想我记得以前那些破事呢?包括我自己,要不是我还没得老年痴呆,我也想把那些东七八糟的破事全都忘了。
可这时候,谁都不能认怂,谁都不敢承认我还是安安静静做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白痴比较好。
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表示着非常希望我想起来,以此证明以前他们不但一点也没有对不起我,而且还跟我亲得要死要活恨不得能把全副家当都托付给他们。
但很怪,为什么最擅长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佟一鸣今天会到家里来跟方泽公开叫板。
而且看这架势他这板还不止叫了一两回,应该已经是熟能生巧了。
我跟佟一城都死了,公司就是方泽和宋薇的。
方泽要开了佟一鸣,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难道我真要开始相信连佟一鸣也变得有骨气这种天方夜谭了?
“爸,人家是两口子,你没事让佟延去我们家住算怎么回事?”
又是佟谦,看来经过多年抗战,他已经非常知道如何适时的浇佟一鸣冷水。
我忽的对他有了些改观,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习惯性跟他爸作对,但他唯二说的两句话对我来说都很有人情味。
佟一鸣的手缓缓的收了回去,嘴上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行,小延一个人住在这儿我不放心。
小延还不记得以前的事,谁要使点心眼,她连个提防都没有。”
我非常适时不耻下问的补上一句:“提防谁啊?”
宋薇应该早就气得嘴都歪了,但她的面部肌肉实在很发达,到现在都能忍得面无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佟一鸣还要说话,方泽却沉下声接了过去:“大伯,佟延是我妻子。
现在这儿站的都是自家人,哪儿有谁需要提防的。
佟延刚回来,大伯您别开玩笑吓着她。”
我有点失望佟一鸣就这样被方泽堵住了话头。
今天这下饭菜口味还是不够重啊,该戳的痛处一个都没戳上佟一鸣就丢盔弃甲了,真不尽兴。
方泽又转过头来,放柔了声音跟我说:“吃完饭在休息会儿。
我先回趟公司,一会儿就回来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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