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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海薇在发烧,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她的梦境亦真亦幻。
只是这一次,她竟然梦不到邵识钧。
她看到盛篆达和曹蓉,看到他们一次次在自己面前被人杀害。
鲜血如河,冲刷着原本充满温馨的家里的地板。
鲜血如海,甚至涌到了她的脸上、身上……
谁来……救救我啊。
她在梦里一声一声地呼喊着,却好像溺在了红的海洋里,找不到出途。
苏印推开门,看到床上的那团毛毯皱皱巴巴的,里面裹着的人儿蜷缩成一个小球,表情痛苦不堪。
她额角渗下来的汗水早已泛滥,她微张着口,轻轻唤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别走……别走……能不能……不要走……”
那一刻,苏印以为自己中弹了,手中的早餐甚至都拿不稳。
他伫立在床边,紧紧地凝视着床榻上痛苦呻吟的女孩,心里被挖了一个大洞。
那洞无限绵延,阴冷黑暗,恐怕会延伸到世界的另一端。
他总是对盛海薇的伤痛毫无免疫,仿佛痛可以互通,伤可以共感。
他坐到床边,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腿上,为她擦去额上发间的汗水,呢喃着哄她睡去。
她的噩梦依然在继续,无止无休。
他只好轻轻在她耳畔呼唤,把她叫醒。
盛海薇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苏印的胸膛。
她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昏昏沉沉地说:“几点了?”
“你应该问哪天了?”
苏印的心情显然很糟很糟,“你怎么搞的?居然发烧了。”
“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有美女医生么?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么?”
“她说是什么并发症。
什么不可避免。
她不是很厉害的医生么?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不能有事,你知道么薇儿?你真的不能有事……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在牢里吃了那么多苦,就只是为了能有一天看到你在阳光下的笑容。
难道就这么一个小愿望老天都不让我实现么?”
苏印焦躁地挠头,虽然跟在贺所身边多年,他早已是少年老成的成熟做派,但一遇到让他法子内心着急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要做些小动作。
盛海薇咬着唇,伏在他的胸前,强压着从心间一直涌到喉间的酸涩,低声问:“你不是说……去越南做生意了么?”
苏印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我那么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被贺先生和我都很信任的一个人出卖了。
我在替贺先生坐牢之前,叮嘱贺先生替我照顾好你。
我相信,他会信守诺言,不会还像当初那样……想杀了你来报复那个警察。”
她闷声低泣,幽幽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是坐牢了?我之所以跑到X市来,就是担心你就是朱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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