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的无法跪坐,活动范围只在胡椅与床榻之间。
妇人们当然异口同声的说她这胎准生儿子,仿佛儿子是一家的命根,而女儿可有可无——但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
紫竹觉得好笑。
以前的士族,生女儿就是为了联姻带来的庞大聘礼与以后的枝节关联,还有的就是送给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家。
民间如何她倒不甚清楚,不过游记里说,江南的女孩们捕鱼虾、收茶叶、养桑蚕,很受家里倚重……很想去看看。
枝叶由嫩绿变为墨绿的暮春季节,紫竹顺利的产下一女,取名:惠。
小东西刚生下时皱着一张小脸,几乎看不出长相。
过了十天,如画的眉眼就清晰可辩。
真是个美丽的小东西!
她的外祖母和亲外祖母抢着抱她到差点吵架。
而当父亲的也爱上这美丽又不大哭闹的女儿,等老一辈的人都走了,他就会抱着不放,而小家伙也很给颜面的呵呵傻笑。
“会笑的小娃娃,早惠。”
产婆如是安慰着,在拿到不少的赏钱之后。
紫竹只笑不语。
女儿在她柔柔地念着诗文时会非常安静,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倾听。
但一等她停止念,就把小鼻子、小眼睛和小嘴巴皱成一团,说多丑就多丑,有时还会很不高兴的放声大哭。
可终究是平安的撑过了大半年,不少婴儿都在这个年纪夭折,有的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没了呼吸。
可她的孩子很健康的快速长大,而且一点也不怕生,当徐孝德向同僚友人们展现美丽得少见的女儿时,她会朝着客人甜甜地笑、露出几只小小的莹白小牙,为小小姑娘勾来无数欲攀亲的人家。
徐孝德被派往江南监督运河疏浚工程的时候,紫竹也一块去了。
带上孩子不方便之下,卞氏硬是将粉雕玉琢的外孙女儿抢回崔家,引来阿史娜无限哀戚——她早腻了家里两只不听教的小霸王,好想好想有个小丫头可以哄、可以逗。
“那你就再生一个女儿给我!”
阿史娜脸不红、心不跳的厚颜要求,令紫竹又好气又好笑。
虽则路途艰难,但好在走的都是刚修葺不久的水道,行得比陆路更快、更舒服。
徐孝德不是工程主事,责任不太重,因为通晓不少方言物产,专司调运各地乃至各外邦进的材料。
工匠中有中原人,也有番族的人,大家领的是一样的薪,倒也相安无事。
紫竹是最快活的一个。
她去过西北边疆,领略过苍茫、荒凉的土地,现在走的是四季都有花开的富庶之地。
这里罕有抛荒的农土桑田,而鱼虾鲜嫩美味。
百姓们的衣料不少是自家织就的丝缎,姑娘们也喜用珍珠玉片为饰,农家市井也用青绿的茶点招待客人——这在京城绝少见到。
徐孝德走过一半天子治下的土地,见着紫竹什么都是新鲜的模样好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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