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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疏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决定先来此探个虚实。
今夜是满月,清冷入水的光华照过东厢秀美的庭院。
满园的蔷薇如火如荼,在这暮夏时分,绚烂热烈的盛开着,在月色的浸泡下,散发出浓郁的冷香。
霎时让曼疏想起初到月华门的时候,同样的时节,桑大娘房前,那一园同样热烈的仿佛要将所有生命和美丽都燃烧殆尽的繁盛蔷薇。
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冲上曼疏的心头,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这样的深夜,暗中的哨岗不动声色,侍女们尽皆入眠,园中安静的只有些许虫鸣,但是兰茹的房间里依然亮着幽幽的烛火。
曼疏正待上前窥视,忽然一阵幽幽的香风拂过,曼疏敏感的察觉有异,遂敛息闭气。
几声极细微的响动,曼疏知道,是暗哨们中了招,失去了意识。
静静的隐身树中,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轻巧的跃到兰茹门前,一声轻叩,兰茹旋即打开了房门,借着幽暗的烛火,曼疏看到了来人黑纱遮掩下露出的片断面容。
那双眼睛——
曼疏悚然一惊,不动声色的继续潜伏,凝神细听。
大约隔了半个时辰,来人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兰茹的房间,不多时,兰茹房中的烛火也悄然熄灭。
趁着暗哨们还没有动静,曼疏来到兰茹的窗前,如法炮制的将明月香和幽夜明的药丸放进兰茹房中,听见一声闷响,曼疏轻轻推窗,只见兰茹一身素衣,无声的俯卧在榻上。
曼疏潜进房间。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隔窗透入的隐隐月光已经足够明亮。
环顾四周,矜贵奢华的闺房内一片冷清,丝毫不见恩爱夫妻的缠绵味道,反而有着淡淡的幽怨和凄冷。
眠榻冷清,罗帐高挂,古琴冷香,只有一盏妆台,尚能显出主人的一点生气。
曼疏谨慎的用目光四处搜寻。
以她现下的功力,薄薄的墙壁不可能阻拦住两人的声息,这房内必是另有玄机。
忆及方才听到的一点声响,曼疏的目光又落回那个妆台。
梨花木的妆台厚重华贵,悬着铜镜的柱架两头突出,精细的雕刻着凤凰的展翼的形状。
曼疏伸手,隔着袖子,轻轻试着转动两侧的凤凰,不多时,只听得低低的一声响动,机括被触动,妆台缓缓的无声的移开,露出隐在背后的一条小径。
顺着走下去,紧窄的通道的尽头,曼疏眼前豁然一亮。
几颗巨大的夜明珠高悬四壁,发出的光亮照的小小的密室一室生辉。
斗室内毫无赘物,白纱素裹,冥烛轻燃,一盏供台,两个牌位。
香鼎内的两柱香剩下多半,是刚刚拜祭过的样子。
曼疏上前细看那两尊牌位,立时瞠目。
两尊牌位上的人,忌辰是同年同月同日。
一尊写着——桑氏之子桑彻
一尊写着——兰氏之子陆酩
三十五《君既无心我便休》芙蓉三变 ˇ三十五ˇ
“宝宝,我乖乖的宝宝。
你叫做酩哦,酩酊大醉的酩。
娘希望你的一生,能永远像酒醉一样的狂喜,一生都醉在一个美好的梦中。”
兰茹轻轻的拍抚着襁褓中甜甜安眠的幼子。
娇嫩的婴儿,有着长长的湿漉漉的睫毛,和一出生就浓密乌黑的胎发。
雪白可爱的,像一朵初绽的莲花。
这是她痛了一天一夜才艰难产下的孩子,她身体里分割出去的血肉,她为所爱的男人生下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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