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还有什么屁事,我忍着吐他一脸口水的冲动,咬若牙道:“何事?”
“缘何臣的奏章三日未复?便是留中,也应交臣留中二字,表示陛下看过了,何故没有片言只语?”
这不是废话吗?何故投有回复你还不明白?叫你不要没事找事!
见我眉毛微微一皱,他立即道:“陛下只困臣所奏事小,便坏了这三日回批的规矩,这便是大事了!
此例一开,便是怠嬉之源、乱政之祸。”
我忍着怒气道:“一道并不紧要的奏章,常卿何必小题大做?”
常逾脖子一扬,道:“昔日亡国之君,无为天子,最初本心也未必不想把国家治理好,焉知他们不是因为一时嬉怠而逐步铸成大错的,圣天于当引以为戒!”
这活未免过重了,我的目光霍然一跳,在常逾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定定停在他眼睛上。
他毫不畏缩地回视一眼,示意他会坚持他的意见,然后才守着礼节垂下眼睛不与我对视,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直直的,脖子硬挺挺的一丝弧度也没有,准备承受天子之怒。
我带着意思玩味的表情看着他痛心疾首,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下朝之后还来面君,把自己冻得半死,也把我烦得要死,最后还诅咒我一顿,你真的以为他是魏征一类直臣吗?
并不是,这只是他表现自己的方法,引起我注意的手段而已。
否则就不会选择尽是我不会拿他开刀的小事,而没有像魏征一样对皇帝的重要国策指手画脚。
我与这些臣僚还在彼此磨合中,他们在逐步揣摩我的性子,我也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能耐。
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次新君继位都是权力推到充足的过程,够些分量的朝臣无不尽力表现着自己,试图得到我的重视。
我也必须表现出一个准备做有作为的君主的样子,让他们重视。
止于真相怎么样,就等着未来的日子彼此慢慢了解吧。
这个常逾也是表现自己的其中一人,不过他走的是非主流路线——直言触逆。
三十月来,他换了很多种方法,就是要惹我生气,要给我留下当朝直言第一人的印象,那么只要我想保着明君的头衔,朝中就会一直有他一席之地。
不能说没有效果,他毫不客气的几次上奏,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常逾是很聪明曲,大苑朝中能臣太多,想要凭着能力特别出众或者吃苦耐劳引起我重视并不容易,于是他选择了一条危险的捷径,我只要顺势一怒,舍得丢了虚心纳谏的名头,他丢的可是脑袋瓜子。
从这点来看,此凡并非没有胆子,有脑子有胆子,这样的人可以留着,迟早有用他的地方,不过这劲头却要杀一杀。
我将桌子上的青铜镇纸狠狠地摔在地上,故意扔在他脚边,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常逾明显地哆嗦了一下,他忘记了我从小习武,力气出乎他想象的大。
“唯主明才有臣直!
触犯陛下,臣死无妨,却不敢一死损陛下千秋盛名!”
常逾砰的一声跪下了,大声说道。
瞧瞧,我还没说要杀了他,他先赶紧说主明臣直,提醒我杀了他就不是明君了。
这个人哪里有真的要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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