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眉心深锁,忽觉自己三十岁年纪竟早生华发。
这几日发生的事比以往十余年里发生的都多。
稍早,东朕以听音乐会为由,不顾他的反对,把心罗约了出去。
然后,心罗就此一去不回,独自飞赴西班牙。
而东朕非但不加以阻止,竟还一路护送她到机场。
二爷在确认心罗抛下他和英一两父子,留书出走后,竟当众放声大笑,没有震怒,只有纯粹的感慨。
感慨他被心爱的女子丢下了。
而他自己,在赴约与否间徘徊,却没人可以提供些少建议。
情感对他说:去罢,你恨不能插翅飞到他身边。
理智则说:去罢,如果不去,他真会实现他的威胁,令你余生不胜其扰。
所以,他来了。
放轻脚步,他走进东朕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银淡月色,洒进空寂的房间。
客厅里没有人,他意识到,转而踱至起居室,也没有人。
终于,他推开卧室的门。
门内,一抹人影,投在白色地毯上。
任七凝眸望去,刹那间如遭雷殛,呆楞在原地。
卧室里,一个纤细优雅的人影,伫立在落地长窗前,柔和月色自他身后透进来,隐约勾勒出他白色阿拉伯长袍中的苗条曲线。
这个在月夜里,散发近乎妖异气息的人,是东朕吗?还是一个彻底背弃神的天使,用纯洁身姿在红尘中魅惑地行走?
任七觉得他快要窒息了。
月光笼罩中的人,幽幽叹息,缅邈悠长。
“你,来了。”
独特声线中有不为人知的怅然。
“我希望你来吗?来或不来?也许后者更多些罢?这样,我才有籍口,同你永远纠缠下去。
可惜……”
他语音渐悄,最终化成永恒的烙印,刻在彼此灵魂深处,无法磨灭。
“无论如何,你在乎的人,始终不是我,对不对,海吟哥哥?”
良久,他才又淡淡问,带着自嘲与讥诮。
“十五年前,你没有赴约;十五年后,为了摆脱我,你才欣然赴约罢?很高兴可以从此不再受我的骚扰?”
任七的声音哽在喉中,心脏狠狠揪紧。
不是的!
却只是反复低语。
“对不起,对不起……”
“真希望可以洗去脑中关于你的那部分记忆,温柔的海吟哥哥,微笑的海吟哥哥,可以依靠的海吟哥哥……如果没有这些记忆该多好?这样,这里就不会觉得痛了罢?”
纤指轻轻抵在心口。
“告诉我,无法遗忘的记忆,会不会令你痛苦?午夜梦回时,灵魂疯狂地嘶喊,想要停止无望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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