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拽她的衣角,低头,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报童模样,声音还有几分稚气,“是代小姐吗?”
代黎点点头,还没等她多问,小报童递给她一只锦盒,往码头遥遥一指,“下面一位先生让我给你的。”
码头上人山人海,哪里能找到人?代黎再回头,小报童已经不见了。
不知为什么,她没敢立即去看盒子里东西,待到汽笛长鸣,轮船启航,她才缓缓打开......
朱砂红,鲜艳到刺目,薄薄的绸料,襟前绣了几朵洁白的葱兰花,将原先那撕裂完全遮掩,看不出一丝痕迹。
不过是件衣服......我们还有彼此......
订婚那天的礼服,被他撕坏了,又被他缝好,甚至比从前更好......他想告诉她,他们也可以回到从前......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彼此......
洋轮渐行渐远,海风冷而湿,呼呼而过,甲板上几乎没了人,又有人拽她的衣角,模糊中,看见一名小女孩,奶声奶气的问她,“姐姐,你为什么哭?你也把巧克力弄丢了么?”
她许久才微微笑出来,看向广垠的天与海,一片深蓝与浅蓝,望不到尽头,“我把一个人弄丢了。”
葱宝贝的《想哭》,送给黎黎(推荐309dvd版)
也许是雾视线变得模糊
世界越来越不清楚
感觉你远去的脚步
看不到不能留住
习惯一个人无所谓孤独
口渴一杯水是最好归宿
当一个人陪一个影子
觉得有些想哭
终于知道寂寞真得太辛苦
放弃一切只为无助
挣扎太多感觉已经麻木
原来爱只是一场错误
以为孤独不算包袱
一个人时间停在原处
梦醒时想着回来的路
但未来变得不清楚
但未来变得变得模糊了
第二十六章等
沧海桑田如岁月,白驹过隙也如岁月,北平东城胡同口,一棵梨花树,树叶儿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孩子们在胡同里放鞭炮迎新年,仿佛还是昨日的事,转眼间,清明的风拂过,吹绿了整条胡同。
胡同外却是明丽的颜色,不同于前年的湖蓝绢纺,不同于去年的杏黄缂丝,今年流行粉红色的乔其纱,太太小姐们自不必说,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兴许也能做件短衫或是长裙,刚刚过了清明,迫不及待的穿起来,走在街上,像是团团粉蝶儿,娇俏可爱。
女人有心思打扮,男人有心思欣赏,是因为日子太平,其实并不真的太平,新党在南方闹革命,闹了几年,还真是革了薛长复的命,也有传言说他没死,带了亲信逃到国外,只是南方政权的瓦解是事实。
乘着南方一片混乱之际,北军迅速南下,收了大部分的地盘,从此一家天下,新党政权同时也建立起来,提倡民主共和,与北军政fu相抗衡,只因实力悬殊太大,冲突也只限于小打小闹,在北军腹地北平,自然是一片盛世太平。
相似于时装的年年革新,北平城也是年年革新,拆了许多旧式的老房子,建学校,建医院,建商行,也同上海那样,渐渐洋化了起来。
红砖墙,老牌楼,琉璃瓦,写着拆,却不开口。
悠长的汽笛声伴随着隆隆的轰响,候在站外的黄包车夫们知道,又有一列火车靠站了,于是纷纷挤向出站口,等着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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