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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交涉到晚上,调解以失败告终。
对方很快请了律师,一纸诉状,将张强和孔珍告上法院,要求赔偿精神损失以及玉镯升值费等各类费用,一起82万元。
法院传票是直接送到了强子住处的。
孔珍以为他们告的是她一个人,谁知道,告的是他们两个。
孔珍上回到男人的公司闹过一次后,终于确定,她的人生彻底开始了一场噩梦。
说到底,她只是个外厉内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当命运的悲剧真正笼罩而来时,毫无人生阅历的她彻底没了主意,只剩无尽的恐惧。
孙鹏找来的那天晚上,孔珍正在强子的家里打包衣物。
他们已经买好所有的车票,打算一早就走,到北方的城市从头开始。
晚上8点,强子一开门进来,不想看到的会是孙鹏。
外套脱在桌上,孙鹏穿着件单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手上是那张法院的传票。
孔珍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满脸泪痕。
在孙鹏注视的目光下,强子愣了几秒,若无其事地进来,放下刚买的晚饭,看看他,“你怎么来了?”
孙鹏看着他,口气很淡,“强子,这事不能这么办。”
强子脱外套,不看他,“什么事?”
孙鹏站起来,面孔从未有过的冷厉:“你要把她带去哪?一辈子背着债躲着人过日子?张强你脑子给我清醒点!”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来,强子回过身,他比孙鹏矮一个头,扬着脸狠狠盯着他:“好!
那你说!
你说怎么办?”
冷白的灯光照在这破旧的屋里,在每个人的身上打下数道阴影。
强子咬着后槽牙,死死看着孙鹏的眼睛,猛地甩手指向床上的孔珍。
“你看看她,她今年多大?她过了年23岁,你问问她,她长这么大有谁教过她好坏?有谁?你不管她,我不管她,眼睁睁看着她走错道也不拉……”
男人得眼泪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他狠狠一把抹掉,眼中又恢复狠厉:“连我们都不管了,谁还会管她死活?还是她天生命贱?!”
——你看,你看看这个城市到底有多少个她?!
有人养,无人教,出生于蒙昧混沌的犄角旮旯,抱着颠覆命运的奢望来到这繁华都市。
除了一具青春的身体,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
是谁让她们饱尝人间冷暖、阅尽世间不公?又是谁一次又一次向她们洒下涂满诱惑的面包屑,等着看她们争相跳进物欲的牢笼,出尽洋相?
头顶着同一个太阳,谁生来就比她们高贵?又凭什么比她们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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