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炳坤道,“没有我,他还有许多人,照样风生水起。
何苦非要用尽办法一定让我回去?”
“只有自家兄弟才是掏心掏肺。”
黑哥用力靠在车上,“咱们兄弟打是打,可不会伤感情。
并肩作战,不担心背后捅刀子,外人就不一样了——”
蔡炳坤笑,“黑哥,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傻?我哥天天拿小包子兄弟拿捏我,你和五哥天天拿我大哥拿捏我,算定了我对你们下不了狠手?”
他一手去解他枪套,摸出两把□□丢开,一手抓住刀把,用力将刀刃往黑哥肉里扎,血水溅了他满手,刀锋和血肉摩擦出的声音犹如野兽进食,“我还记得小时候吃不饱饭,你从家里偷拿了白面馒头塞给我;我也记得,我在县城读书的时候,你每个周都给我送菜来;我更记得,你为了帮我哥,自己身上挨了好几刀——”
“老小,哥也没忘。”
黑哥不敢挣扎,忍着痛,“你从小就聪明,大家都疼你。”
“可你们不能拿我当工具。”
蔡炳坤手继续用力,阴狠道,“既然给你们计划好的光明大道不走,就别怪我狠起来不认人——”
“老小——”
黑哥仅存的一只手撑着蔡炳坤的胸膛,“别忘了小包子——”
蔡炳坤喉咙里发出哀泣一般的笑,“还在骗我呢?当我真不知道?他们早就死了——”
黑哥吃惊,蔡炳坤双目发红。
“蔡炳坤,你在干什么?”
常相思拎着药箱站在一边,越听越不对劲,扔下箱子去拉他。
蔡炳坤站起身,看着奄奄一息的黑哥,冷静地推开常相思,从包里摸出一张手绢,仔细将常相思所接触过的全部地方擦了一遍,又将他肩头上的刀把擦干净。
常相思看他阴郁的脸和越发沉着的样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上前一步,“蔡炳坤,把手机给我。”
蔡炳坤抬眼看着她,她坚定道,“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打110。”
“救活了他,他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蔡炳坤肯定道,“你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他这个麻烦。
我不会给你手机,让他就这样死在这里,是最好的。”
“我不能让他死在这儿。”
常相思看着蔡炳坤,“不能让他死在我的手上。”
“相思,我们是正当的反抗,他自己找死,怪不得谁。”
蔡炳坤坚持,“跟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炳坤,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常相思摇头,看着自己血迹未干的手,“制裁他,是法律的事情。
我是医生,我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你更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常相思道,“他是你的亲人,你为我让他死了,你心里就放得下?以你的个性,这事儿放在心里能琢磨好多年吧?不能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梦魇,咱们该救的救,该报警的报警。”
“相思,法律解决不了一切问题。”
常相思看着蔡炳坤,叹一口气,“炳坤,白文元在追捕这些人。
这些人为了胁迫你而抓了我,你在他们面前保护了我,我很感激。
我相信,已经要动用到白文元出面抓的人,犯的恐怕不是小事,只要证据充足,牢里关十年八年或者一辈子,我能担什么风险?你对我的担忧,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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