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直起身,往外看,发现车窗外已经变了样子。
车在公路上绕来绕去,乘客支起身体一看,能看到下边的重重叠叠的屋顶。
靠岸的地方,船密密麻麻,随浪细细摆动,相互挤压。
绳子将他们像羊羔一样串起来,捆在岸边。
海很宽阔,看不到尽头,太阳璀璨。
这副景色,在城市里可看不到。
仲正义叫醒后排的人。
路满卓一个激灵,立刻打开车窗。
叶莎尔困着呢,揉揉眼睛,懒散地靠到路满卓身上,也往外张望。
然而,打开车窗后,迎面而来的却不是想象中凉爽的风。
风是一团团热气,像滚烫的野草,很热,蓬勃生长,迎头浇了他们一脸。
姜扬治忍不住笑,空出手去晃动短袖:“哈哈哈。”
“好热!
关上啦!”
仲正义刘海都被吹乱了,一边压下去,一边乐呵呵地抱怨。
他们的安排是先去住的地方,然后开家里的车去快递代收点取行李。
大家一起看到海,不久以后就抵达了目的地。
姜扬治家没有特意改造过,从外观看,依然维持着老房子的样子,修缮也只是在原有基础上缝缝补补。
到处陈旧,油漆干裂,马赛克瓷砖也残留着污渍与植物。
然而,他家到底是艺术家庭,氛围良好,父亲的审美相当超前,布置得颇有一番希腊乡村那风味。
楼不高,带花园。
仲正义下了车,去打开外面的门,供他把车开进去。
姜扬治叫她一声,她已经下了车。
坐了这么久的车,就是蜗牛也得腰酸背痛了。
她正伸懒腰,听到召唤,立刻小跑过去,他摸了半天,向她伸出手。
掌心里是一枚钥匙。
单个的钥匙,像硬币似的,镶嵌在手心里。
她去接,没有直接从他手掌中撬,而是将手搭住了,再移动着向后退,将钥匙勾到手里。
仲正义拿到钥匙,笑着说:“你等等。”
她的手离开了,人也转身跑远了。
姜扬治仍然摊开手,悬在夏日的空气里,无声无息地停留了一会儿。
门打开了。
他把车开进去。
他们下了车,路面用水泥砌过,光秃秃的,与两道篱笆围着的花园是两种不同的样子。
但是,灰色的地面搭配暖洋洋的日光,没人敢说不暖和。
花除了绣球,其他都是随便种的,都是野花,瞧着肯定有人收拾过。
姜扬治打开建筑的门,让大家进去休息。
屋里也很有格调,颜色都是明度高的颜色——白白的绯红色,静静的蓝色,温温吞吞的明黄色,薄荷奶似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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