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曲开颜去年的黑历史,她自己想起来也恨不得能失忆的地步。
偏周乘既只敷衍的笑意,“嗯,见识过你和侄儿的日常抓马,听什么前文都不觉得意外了。”
“周成绩,你这个人好讨厌。”
“因为我没有如你所愿的大笑?”
“……”
因为你让人琢磨不透。
曲开颜气鼓鼓没作声。
周乘既安全驱车之余,偏头投她一眼,算作解释的口吻,平静陈述,“不好意思,因为我们家两代医生,这些日常也好笑话也好,我真的听着长大的。
有点免疫了。”
“两代医生啊。
你爷爷到爸爸?”
“奶奶到我妈。”
“哇塞。”
曲开颜莫名生出些敬佩情。
随即,她有点理所当然的刻板印象,“那你为什么没有继承衣钵啊?”
凭他读书的能力,学医应该不难吧。
“要听实话吗?”
“当然。”
实话就是,“不想也不喜欢。”
周乘既决绝冷漠的口吻。
曲开颜不禁瞥他一眼侧脸,从他严阵平静的流畅线条看来,没说假话。
甚至即便这个年纪了,提到一个他不甚满意的话题,依旧带着些少年叛逆时期的后遗症。
曲开颜不便多问,但经验判断,这种抵触情绪,通常是家庭直观导入的。
她脑子里又闪回到疏桐说的那句,无底洞的原生家庭。
转念,又反驳自己,两代医生的家庭,怎么也不至于无底洞吧。
曲开颜活到三十岁,好像头一回和别人相处生出些不得已的务实思考。
就像下午出门,她没和疏桐说完的那句。
她虽然顽劣,也不拘束自己,但是倘若今晚周乘既邀请她什么,她真的会失望。
好像一件瓷器,她附庸风雅地追捧举牌了那么久,最后,如愿拍下来了。
才发现,到手的青花,与她想得截然不同的色泽、年代。
赝品。
上车来,一路咋咋乎乎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很惹嫌疑。
曲开颜自己也注意到了,车内后视镜,不期然与某道光而遇。
她促狭一笑,“干嘛?”
周乘既却无下文,专心开车。
寻常,曲开颜会认为不过是男女那点眉眼官司罢了。
对面是周乘既,她反而局促起来了,怕又像昨晚那样,人家以为是客户代表才秒接她电话的!
她荨麻疹还没全好,怕关键时候,那疹子又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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