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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乘既登上平台来,曲开颜才撩撩鬓边不服帖的发,把烟叼在唇边,冷淡但由衷的口吻,“你这同学家不简单呀。”
她说她住S城三十年,也头一次见这样别有洞天的房子。
喧闹在左岸,僻静在右岸。
周乘既没响应她这句,反问她,“好过拙守别墅?”
曲开颜抽烟很挑剔,她从不直接手指夹烟蒂,都套一支透明过滤嘴。
这滤嘴是定制的,每支滤嘴里有不同的香珠,薄荷味、橙子味还是玫瑰味。
今天这支是橙子味的,爆开的香气很浓郁,像真有人在风里剥橙子,那皮上的汁蹦到你眼睛里去。
她吸一口烟,站在他上风口,听他这话,毫不客气地把橙子味的烟吐在风里,最后去到他脸上。
“当然,任何人的房子都好过你老板那里。”
大小姐毫不掩饰她的个人恩怨,长眉微挑,“喂,你这个人是真的很懂得扫兴哎,三番两次提我不想听的名字,故意的吧!”
周乘既不置可否。
他两手闲抄口袋,目光移到风里,再到对岸攒动的人头里。
片刻,成年人没有对错只有立场的冷漠口吻,“这样啊,那么不好意思。
我只是在说房子。”
曲开颜几口烟抽得很潦草,最后连烟蒂带滤嘴丢到地上,碾灭了。
她知道今天这样任性不依不饶其实有点失礼,但还是这么没头脑地做了。
丢到脚边的烟屁股,她原本打算下去的时候再捡走的。
没想到,主人快一步折腰下去,他严阵的口吻提醒她,“春天,天干物燥的,别轻易放火。”
周乘既当真东道主地捡走了客人扔地上的烟头,转身下楼去。
他好缜密的性情,把那烟头在水龙头上打湿了才扔进边上的垃圾篓里,顺便洗了个手。
曲开颜落单地站在东面平台上朝空气苦笑。
疏桐领着两个孩子从楼上下来,她一向循规蹈矩。
干部家庭的子女,袭得父母的话术与涵养,感谢周先生之余,也稍微攀谈了几句。
两个孩子闲不住,疏桐不让他们乱碰乱看,架不住西边卧房门口有架专业的天文望远镜。
贺冲儿拉完屎一身轻。
拽着娘娘的男朋友,问人家,“小姨父,你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疏桐听见,连忙呵斥,“瞎喊什么呀!”
这是曲开颜上个追求者的后遗症。
对方追她追到省城去了,彼时她在舅舅那里,对方车开到姜家门口。
舅舅这才没办法请人家进门吃顿便饭,对方给贺冲儿买了个比他人高的遥控飞机,贺冲儿听着爸爸的玩笑,说这是你娘娘的男朋友,小姨父。
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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