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像身着僧尼长袍,双目圆睁,神色是愤世妒俗,左手掐诀,右手指向远处,所指朝北,分明是叡城的方向。
哪有人亲自为自己立像的,至少邬引玉闻所未闻。
临天亮时,牙樯村的村民陆续赶来,一到此地,自然也瞧见了石台上多出来的刻字。
那些字笔锋锐利,刻痕尤深,像是电公雷母一挥而就。
村民们识字本来就不多,更别提这些字长得也不大像书册上的。
他们面面相觑,既不明白字里大义,也想不通,是谁深夜里悄悄来此,刻下了这些。
拿钱办事,自然是要听凭吩咐,该做的和不该做的,自个儿心里都要有数。
“邬老板没让咱们刻字啊。”
“那这是谁刻的?”
“谁大晚上不睡觉,来这糟蹋石台,邬老板看到了一定要生气。”
“昨儿才回去分了钱,今天就发生这事,怎么办啊,钱是不是都得还回去?”
“可是我、我,我已经花出去了!”
村民通通急了,四处寻不见邬嫌的身影,只好站在此处等,总该跟邬嫌解释一句才是。
有人问:“邬老板会不会在山里头?她前些天说要亲自雕石像的眼珠子,也不知道雕成没有。”
“那先别去。”
另一人拉住他,“邬老板可不喜欢被人打扰。”
深山中,石像前果真静静站着一位女子。
女子身穿土色长袍,捻动手里佛珠,嘴唇翕动着,看似是在诵经,以便清心净念,实则却是在念咒。
是邬嫌!
咒成的一刻,石台下轰隆作响,有东西似要破地而出。
村民误以为地震来了,拔腿就跑,还未跑出山,就被一股阴气缠上腿。
阴气钻入村民后心,将他们的印堂染黑,还在他们的后脑勺上结成印。
是一黑痣模样的印记。
回村后,村民才知哪有什么地震,分明只草莽山那一处出现晃动,别的地方可都是稳稳当当的。
村民们当自己运气好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论邬嫌此前给了多少钱,如今他们都不愿再进山一趟。
可他们那命,邬嫌哪容得他们轻轻松松捡回去?
过后不久,村里陆续有人发病,一传十、十传百的,不光青年人,村里连上了年纪的老人小孩也都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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