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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阵令他行动甚至为之艰难的战栗又悄然掠过,使他的身法再慢一分,长矛几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矛气刮肌欲裂。
魏无伤又惊又怒,几百年来,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阴损恶毒,以动摇心志为主的法术,禁不住叫道:“无耻小儿,你用的是什么邪法!”
纪若尘根本未向魏无伤看上一看,目光只落在百丈之外,正一步数阶,缓缓登山的妖皇翼轩身上,冷笑道:“你贵为妖皇,可记得此物否?”
说话间,纪若尘口中飞出一尊青铜小鼎,此鼎见风而长,转瞬间化作三丈大小,高高悬在空中,缓缓旋动着。
鼎身上浮出无数意义难明的古篆,淡淡青光四下扩散,瞬间千丈之地映印其中。
此鼎一出,魏无伤登时胸中气血翻涌,周身无穷大力立时去了四成,身体四肢都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惶恐翻腾着,若非他心志坚定无比,几乎要转身落荒而逃,远远地离开此地。
而以妖皇翼轩之能,被此鼎青光一照,竟如同被火炙烧过,周身鳞甲都不住冒出缕缕白烟,后颈处长长的鬃毛有不少业已开始燃烧。
他双瞳中立刻降下一道透明薄膜,将青光隔开,若非如此,恐怕双眼也要被鼎光给炙得盲了。
魏无伤不识此鼎,妖皇翼轩和文婉却是认得的。
当下翼轩脚步一停,凝望着悬于空中的巨鼎,宛若龙吟般的声音中充满了凝重:“真是想不到,炼妖鼎在你手中,居然能够尽复旧观!”
“炼妖鼎?!”
魏无伤身躯微微一震。
他虽未能参与千年前那场大战,然而天下妖族,谁不知道炼妖鼎?炼妖鼎在纪若尘手中的风声早已传开,却没有谁真正相信。
千余年来,不知有多少大妖巨魔在此鼎中饮恨,这件至宝怎会落入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手中?况且就算此鼎真的在纪若尘手里,他也该是运使不了的。
想当年,以姜尚之大能,也需焚香沐浴,斋戒七日,更集众人法力,才得以驱使炼妖鼎,一战炼化万余妖魂。
眼前这纪若尘虽然看不透深浅,可即便算上他当年在道德宗的岁月,修炼也不过十年左右,如何用得了炼妖鼎?
炼妖鼎仍在空中徐徐旋动,淡淡青光的散发不曾有半分停歇,越延越远,几乎将整个莫干峰都笼罩其中。
魏无伤只觉身上压力越来越重,妖力也如雪遇初阳,渐渐消融。
而从妖皇翼轩身上时时爆出的星星点点火花可以看出,炼妖鼎于他的影响也不可小看。
只被炼妖鼎毫光一照,魏无伤自觉战力已下降近半,不觉心下骇然!
“听说千年前人妖大战时,此鼎被唤作文王山河鼎。”
纪若尘提矛而立,悠悠道来,丝毫不以独自面对两大巨妖为意:“其实若认真说起,我现下也非人族,至少有一半该算是妖了。
此时此刻,要用文王山河鼎来对付两位,实是情非得已。
现下北地天现异象,天兵仙将已然下界,正向道德宗而来。
自古人妖不两立,仙妖也是如此。
共同大敌当前,以妖皇识见之明,何以不顾大局,定要在此时来道德宗寻仇呢?”
翼轩徐徐回首,向正将太隐真人杀得狼狈不堪的文婉望了望,笑了笑,龙首中发出的笑声宛若雷鸣:“我们夫妇顾全大局,已足足有一千年了。
如今婉儿只有三年性命,说不得,我翼轩只好作个自私自利、乘人之危的小人了,陪她了一了这些年来的私仇恩怨。”
纪若尘心底忽然泛起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
此时此刻,文王山河鼎内的不争莲千瓣消尽,九幽之火已然圆满如意,灵觉更是堪称冠绝当世,无需掐算,只是心念一动,便溯及源头,纪若尘已隐隐感觉到,顾清正危在旦夕。
纪若尘双瞳中蓝火大盛,火焰似要喷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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