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顶个屁用!
你以为萧大哥的心脉还经得起你一次毒?我把你切了喂他都未必来得及!”
气急了都开始乱骂,刚才在桌上看到那柄闪着蓝光的断刀时,呼吸几乎都停滞,不敢想万一暗器没被拦下来的后果。
苏倩从椅子上站起:“白阁主的心脉损毁到这种地步?”
“当年要不是陈教主把她全身的功力都传到萧大哥身上,护住了最后一息,萧大哥不可能再回来。”
我瞪她,这些也是这几年我慢慢在萧焕和别人口中问出来的。
萧焕从来都是轻描淡写,那一战的惨烈,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
我是从无杀嘴里听说的,较量千里,数度徘徊生死,到最后那一刻,鲜血几乎流尽,萧焕的心脉只剩一息,陈落墨站在千丈的悬崖边问他,当一切结束后想干什么?那时他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京城。”
于是陈落墨输出全身功力,以阴寒的内力压制住萧焕身上的极阳内力,才护住了那最后没断的一息心脉,支撑他的生命至今。
苏倩脸色已经变了:“你今天又和白阁主吵架了?”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苏大堂主,你把刺杀的人都派去了,眼睁睁在面前跟随行营的人打来打去,还能不吵么?”
苏倩脸色变过之后,已经又恢复到平时那种冷得跟冰块一样的表情:“也罢,偿若白阁主不在了,我自刎谢罪。”
我听得眼前更黑:“得了,要生死相随也轮不到你的份,别给我趁机占便宜了!”
说着叹口气,“应该也还好,去年郦酩觞到云南找药,走之前,说五年之内,都还会平稳。”
“再怎么平稳也经不起你折腾!”
苏倩面无表情,“说吧,这次你到底是为什么生白阁主的气?”
怎么就变成她责问我了?顿了一下,我开口:“不知道。”
是为了什么?说不清楚。
表面上看,似乎是因为戚承亮的事情,怪他不念旧情手段太狠,所以心寒离开禁城。
其实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自从这次他病后一天天堆积起来的无力和恐惧,看到他的每一刻,都在害怕着可能会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听到张祝端说出是萧焕要查办戚承亮的第一刻,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震惊,也没有为戚承亮鸣不平,只是恍惚的想,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又这么急进,是不是在为百年后打算?一直恍惚到回到养心殿,看到在灯下等着我的他,却不敢让他看出不对,不敢开口问。
问了之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该怎么办?
当年在天山和他告别时,他能在眼中多驻留一刻,都觉得已经足够。
后来他终于回来,每一天都无比欣喜,每一天都像踩在云端,梦中也没有这样完满。
八年很长,长到已经是奢望,然而这么久的八年,还是不够,一点都不够。
那两天,心绪几乎从来没有安宁过,越来越纷乱,乱到最后,找到一个借口,一起泻出。
慌慌张张的把孩子们送到凤来阁里,惶惶然去找他,结果就撞到了段静雪,本来都没在意过的人,那一刻却分外觉得碍眼,或许段静雪说得不错,我也许真是吃醋了,怒意冲上脑门,话毫不留情地就说出了口,想挽回都不行。
连临走的时候,还自欺欺人的想,把孩子们带走让他清静休息两天也好。
“白阁主来过,”
静了一阵,苏倩开口,“你住到阁里的第二天就来过。
那天白阁主来见了我,说你生产后身体并没完全恢复,还需要调理,交待了很多膳食上要注意的事。”
她说着,也叹了口气:“你们的事,我不好说,但是有什么话别憋着,你也不是能憋得住的人,憋久了一股脑发作出来,更伤人。”
我勉强向她笑笑:“你可真好,好不容易萧大哥主动找我猜谜,我有了个台阶下,你又弄这么一下子,现在我真头疼怎么再自己找台阶……”
苏倩一翻白眼:“你那么厚脸皮,还要台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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