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没上场之前就已经开始疼了,严锐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那种撕裂骨骼焚烧肌肉的疼痛。
他只能忍着,牙齿一次一次的咬破舌尖,却不能有任何异常的神情。
跳吧跳吧!
把自己沉到舞蹈的世界里去沉到青鸟里去,就可以暂时的遗忘痛苦。
撑下来就好,严锐跟自己说着。
舞台上的严锐还在跳,流畅的旋转飞旋的脚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但是站在边幕上的肖磊已经急得跺脚了。
他疼!
他疼啊!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他停下来!
正是整只舞蹈最高潮的部分,难度的动作全部集中在这里。
腰的动作一丝一毫减不得,他怎么受得了啊!
其他的人先是发现了肖磊的异常,随即也看出了台上的严锐汗透衣襟。
但是谁也没办法,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他跳。
后台监督死死的拉着肖磊,生怕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严锐自己不停,没有人可以让他停下来。
那是舞台,一个舞者最神圣的地方。
台下的张潇站了起来,完全顾不上后面的抗议声,一步一步地向台前走。
风雨一般的音乐声里,严锐已经把自己推进了青鸟,那片悲伤的穿越了无数岁月的梦。
他的痛苦,在那里。
肖磊被死死的抓着肩膀,浑身的汗黏住了衣裳。
不能喊,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吗?肖磊急得直跺脚,两个拳头死死的攥着,心头上滚油浇了一样的疼!
灯光,舞台,人声,已经从意识里模糊了。
严锐的眼前只有那片莽莽苍苍的竹林。
身体的感觉早已经麻木,只剩下心的悲伤。
似乎看到了那个身影,看到了他清丽的舞姿,也看到了他哀伤的眼睛。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青鸟,崭新的梦幻一般的舞蹈却有着刺穿心灵的震撼。
那个忘我的舞者,带来的是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冲击。
音乐消失了,舞台上的严锐停顿下来,灯光渐渐暗淡,最终黑暗掩盖了他。
静默了许久,暴风雨般的掌声才突然之间响起。
但是,严锐已经听不到了。
肖磊在大幕拉上之前,一步冲到了严锐身边。
满是汗水的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低低的呼唤:「锐,锐!
疼吗,说话啊!
」
严锐顺着他的手倒了下来,肖磊一把抱住他,痛呼出声。
***
医院里,严锐的手上插着针头,静静的躺着。
腰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了,甚至连存在感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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