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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好装着足金九连环的木匣子后,越浮郁便快步来到了藏玉殿。
宴示秋正坐在窗下的书案边看书,殿内摆有冰盆。
如今六月底的天气,倒还没有那么炎热,只是宴示秋冬天怕冷夏天怕热,才早早用上了冰盆。
见宴示秋看得专注,越浮郁便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直至走到近处,他才故意拍了下宴示秋的肩膀:“素商!”
宴示秋被惊到了一下,手里的书一时没拿稳磕到了书案上,然后歪碰倒了正搁在砚台上的毛笔笔杆,毛笔跳起来一点,然后宴示秋就感觉到脸颊一凉,像是有水滴落到了脸上,只是这会儿落到脸上的必然不会是干净清水了。
宴示秋:“……”
没想到会引起这么个连锁反应,越浮郁也默了默,然后拿出手帕:“我帮你擦干净。”
宴示秋无奈摇头,然后仰起了脸方便越浮郁帮他擦掉脸颊上的墨汁。
越浮郁擦得认真仔细,手上动作轻柔,宴示秋仰头看着他:“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
越浮郁轻咳了下:“……素商啊。”
宴示秋挑了下眉:“嗯?”
越浮郁便老实改口:“老师。”
“没大没小。”
宴示秋轻啧了声,又问,“还没擦干净?”
越浮郁又咳了声,微微拿开了点手帕,然后回答:“估计得沾点水才行,还剩下浅浅的印子不好擦。”
宴示秋就很顺手的拿过了越浮郁手里的手帕,自己站起身:“我去外面用水。”
越浮郁也站直了,亦步亦趋跟着他。
宴示秋来到外面的庭院中,接了点水沾湿手帕。
见他擦不对地方,越浮郁便直接伸手再次拿回手帕:“我来吧,老师。”
这会儿面对面站着了,宴示秋还是得仰着脸,他便有些忍不住感慨:“你这是怎么长的,现在居然比我都高了……”
这几年时间里,越浮郁和宴示秋当真做了不少事。
在人前还是装着病弱,但实际上越浮郁学会了骑射凫水,还习了武,有的是在人后悄悄做的,有的没法藏着学,索性就大大方方在人前打着强身健体的名头上手,反正他们有圣手秦太医帮忙应付。
宴示秋倒也跟着学了几招,只是他毕竟已经成年了,不如越浮郁容易上手,他自己也不怎么感兴趣,也就学了点防身的技巧作罢。
此外,宴示秋也及冠将近两年的时间了。
景平二十一年的时候他及冠,祖父祖母便为他取了字,唤作素商,是秋的雅称。
但在家中时,祖父祖母还是习惯叫他秋儿。
宴示秋交际圈也不大,于是当初忍不住感慨了句,说取了字之后竟然也没人叫。
越浮郁当时听了,本就蠢蠢欲动想要出口的称呼霎时就大胆喊了出来,然后被宴示秋拿着书敲了一下脑袋。
尔后这两年,虽然宴示秋不让越浮郁这般没大没小的叫,但越浮郁还是偶尔便突然唤一声素商,让宴示秋也是没辙。
当初及冠之时,宴示秋便发现越浮郁长高了,渐渐的都和他一般高了。
之后越浮郁的身高还在长,不经意间竟然是已经比他这个老师还要高出了一个头。
宴示秋只能安慰自己,自己这身高是正正好的挺拔,是越浮郁太高了,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能长呢。
当下,一边轻轻擦着宴示秋脸上的墨迹,越浮郁一边乖巧回答:“老师,我觉得我还能再长长。”
宴示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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