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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浮郁就不说话了,端着没喝完、已经冷掉的茶水,眉头皱着,还带着些稚气的脸上表情严肃。
可能是心态变了,现在是在看自己打算悉心教养的学生,宴示秋这会儿居然觉得越浮郁这别扭模样还挺可爱的。
这个想法冒了出来后,宴示秋就忍俊不禁轻笑了声。
越浮郁听到笑声,又抬眼看向了他。
宴示秋抬手,将越浮郁手里的冷茶端走,放到了床榻边的矮桌上,然后又认真看向越浮郁:“殿下,我知道你想参与政事,想要掌权,而不是做如今这样看似风光无所顾忌、实则只是狐假虎威没有实权的储君。”
越浮郁手上蓦地攥紧,看着宴示秋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警惕戒备。
宴示秋莞尔一笑,继续轻声说:“我可以帮你。”
宴示秋就没打算走循序渐进、通过日常相处来感化越浮郁的温情路子,如今的境况并不合适。
越浮郁不缺吃穿、不缺人使唤、更无人敢明面欺辱,宴示秋想要让这个学生信任他,那自然是要给他想要的东西。
越浮郁如今想要的,就是掌权。
手里权势越大,想要做事就能有越多方法选择,也更可能达成目的,不至于那么决绝的走上不归路。
听完宴示秋的话,越浮郁眼中的戒备慢慢收敛消失,变成了和之前一样的不屑和嫌弃:“宴太傅,孤是太子,大越正统储君。
孤若是想要什么,直接伸手拿就是,谁还敢不给不成,用得着你在这儿自作聪明表忠心?”
宴示秋也不跟他辩驳,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的问:“你要我帮忙吗?”
寝殿之内沉寂下来。
又过了会儿,越浮郁面上的不善和懒散褪去了些,他也平静的看着宴示秋:“宴太傅,你太拿自己这个太子太傅当回事了。
若有什么事是孤这个太子都做不到的,你又如何能做到?”
宴示秋便笑了一声:“殿下,我这个太子太傅是从一品。
有教导你这位太子的权利,能直接跟皇帝讨论你的境况,还能上朝启奏说话……我能做的事,并不少,至少能帮到现在的你很多。”
越浮郁垂下眼,轻轻眨了下,然后扯扯嘴角:“宴太傅确实是能考上探花的人才,孤看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不是还不愿意做太子太傅吗?”
“之前不愿,是因为殿下名声不佳,且太子太傅这一职若无同任其他官衔,那哪怕做到殿下将来登基,也不过就是继续做无实权、没办法做事的帝师罢了。
我苦读多年考取进士,可不是为了虚衔养老的。”
宴示秋淡定回答,“彼时我以为还有回旋余地,自然要推拒一番,可如今我这个太子太傅已经板上钉钉,前程都和你系在一起,当然要为你考虑。”
越浮郁没料想到宴示秋会这么直白的说出盘算,一时更加捉摸不透面前这位年轻的探花郎。
他还是不相信宴示秋,还是怀疑宴示秋背后有人、别有图谋。
但……他确实需要机会接触政事。
宴示秋说他如今表面风光狐假虎威,这话直白到难听,但确实是实话。
皇帝虽然对他颇为宽容,但皇帝本人都不得不受外戚干政的威胁、无法一手遮天,何况是如今才满十四、又素来称病弱的越浮郁。
就是如今这东宫里,也防不住有其他派系的眼线。
越浮郁心中动摇,但没有马上点头,而是继续说:“宴太傅看着不像是单来表忠心的,还很胸有成竹,似乎对朝局很是熟稔……那你帮孤,不怕惹祸上身,被文皇后或是荣太后视作眼中钉拔掉,甚至祸及家人?”
宴示秋挑了下眉,心想这小孩想的事情还挺多。
“殿下也说了,我似乎很胸有成竹,既然如此,殿下担忧之事我也自有分寸。”
宴示秋道。
越浮郁就冷笑了声:“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谁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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