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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回家关上门打我的。
她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得好好儿的,我认错就不打我。”
李一诺一顿,终于有了点云开雾散的笑模样。
端午十点半回到家,保姆阿姨正在打扫客厅,端午看到客厅里到处是食物的残渣,墙上好像还有一点奶油印渍。
端曼曼和聂东远这时候都没有回来,应该就不回来了。
聂东远在市中心有一套两居室的小公寓,结婚两个月来他们在那里住过四回。
端午听了李一诺的恐吓,一度很担心端曼曼在那个公寓里再给她添一个妹妹。
“有谁来了么,阿姨?”
端午问。
“你哥的几个同学,啊,你哥有点发烧,你端杯温水上去吧。”
“好。”
聂明镜睡得很不安稳,虽然裹上了冬天的厚被子,却还是觉得四肢冰冷。
这样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睁眼时面前隐隐约约站着个矮个子女生。
女生穿着傻不拉几的卡通睡衣,俯身要来探他的额头,聂明镜把头偏向内侧,错过她温热的手掌。
“哥。”
女生心无芥蒂地叫着,忘了昨晚他有点暴躁地让她滚。
聂明镜翻过身淌着冷汗重新闭上眼睛。
女生面上有点尴尬,却依旧好脾气地咧着嘴巴笑。
“那我把水放到你床头……是蜂蜜水,温的。”
十一月下旬高二有场摸底考试,全班总共47个学生,端午排名24。
端曼曼看到她的成绩和排名阴阳怪气大半个月,她说:“前面23个开道,后面23个垫底,端午,这要是排兵布阵,你这个位置固若金汤啊。”
周衡在手术后第七天彻底清醒。
再一个月后出院。
十一月底,端午跟着聂东远来周家做客再次见到周衡。
端午一开口,周衡就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后周衡报了个数字,是那道数学题的答案,可惜端午早就忘了,回之一头雾水的表情。
周衡的声音很好听,带着青年的慵懒腔调,带着笑意,三言两语间,端午的眼神就发直了,心跳就破百了,小巧的耳垂就滚烫了。
周末横着脑袋非要往她怀里钻,原本她是要挥开的,但在周衡有趣的目光里,那细瘦的胳膊硬生生折过来折成一个亲热的拥抱。
午饭后,周衡微微露出疲态,周妈妈立刻要求他上楼休息,即便他一再表示根本不困。
周末闹着要跟上去,周衡便问端午要不要一起上去跟周末看动画片,端午这个自打小学二年级就彻底告别动画片的人立刻表现出极大的积极性。
二楼是利用到极致的开放空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墙壁隔断,只用不同的地板颜色划分出不同的功能区。
最深处一大一小两张矮床,地板高出两三公分,是米黄色;再往外有周衡的工作台、周末的小书桌,地板是米白色;再来是几张舒适的麂皮绒懒人沙发、超薄液晶屏电视,地板是浅灰色。
原木旋梯后面的空间用同色的切直线条木做格栅,格出一个灰玻浴室。
周末看得津津有味的重播的《舒克和贝塔》周衡十分钟就看不下去了,端午很有眼色地立刻表示由她带着周末就好周衡去休息没关系。
落地窗外阳光正好,十米开外端午跟周末压低的窸窸窣窣争论剧情的声音像在催眠,周衡闭目平躺着,意识渐渐抽离。
周衡睡着后端午开始跟周末抢电视频道,但是这个时段电视里播的都是家长里短的年代戏,偶尔有一两个战争片,赶巧都到了战场厮杀的部分,机枪突突突,炮弹轰轰轰,周衡在床上睡得不安地翻个身,端午立刻关了电源。
周末扁着嘴巴:“我要看《舒克和贝塔》。”
端午爱莫能助地摊摊手:“但是我想玩儿捉迷藏。”
周末想了想:“那你要来找我。”
端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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