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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柱子,模仿着晏如陶当时扶着他肩膀的样子。
“我一听,还真被我猜中了。
一早我就担心和阿鹭同班的秀仪县主找她麻烦,所以中午才拉着阿适一块儿吃饭。”
看林雪青蹙着眉点点头,李擎心里更是得意:“果然,阿适一露面,秀仪县主脸色就放缓了,好声好气同阿适打了个招呼。
她八成以为我们是路过的,寒暄几句就接着数落起阿鹭,说的话可真不好听。”
看到阿娘的眉毛已经挑起来,他连忙接着说:“她说阿鹭他们提前回京,未与父兄共守城,不与巍州百姓共生死,是苟且偷生、临阵脱逃。
万一将疫病引到邻近各州,甚至京城,便是祸水灾星,毫不顾全大局。”
林雪青一拍桌子欲站起怒喝,却不想将阿慕吓了一跳,她连忙摸摸阿慕的头,克制怒火后说道:“阿鹭才多大,回不回京这事她做得了主?那能回来必然是陛下恩准的,她一个县主,会不知道这些?必是有人授意她来挑唆,阿鹭又是个急脾气,听到这话定是要与她辩起来的。”
“可不嘛,我当时看到阿鹭的脸色,腿都
发软。
生怕她怒起来一拳打在县主脸上,我是知道她本事的。”
李擎一脸后怕,“阿适也够仗义,让秀仪县主移步到湖边说两句话,想要私下里解决这事。”
“你同秀仪说了什么?”
熹平长公主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她阿姊宜安嫁了唐家,唐家二房两个女郎虽是庶出,也算是她外甥女。
她连亲戚的面都不顾,主意是拿得够稳的,你劝动她了?”
晏如陶托着腮,笑着摇摇头:“自然没有。
她对我倒还算客气,只说是见不惯不平之事。
林家女郎课上讲起北境之事头头是道,一副家里在巍州立了大功的得意模样,实际上不过是个胆怯无能、不忠不勇的黄毛丫头。”
长公主摩挲着青瓷杯的边缘,讥讽道:“倒挺会唬人。”
“正是,若我没听阿岭说起过林家的事,保不准真被她唬过去了。
可她这般讲,我只能说:‘听闻林家幼女体弱多病,留在巍州城帮不上忙,反倒有危险。
再说,林家大娘其时不过八九岁,自然是遵从安排,什么无能、忠勇,又从何说起?’”
他饮下最后半盏香饮子,接着说:“谁知她闻言眼睛一亮,扭头就回了亭子里,对林家女郎道:‘也是,你们不过是幼稚孩童,能在巍州封城之际回京,定是你父亲与京中亲眷们的主意。
哼,朝中还说林使君忠勇无双、治疫有功,也不过是徇私枉法、罔顾全局之辈!
’阿
娘,你听听,她曲解我的话去质问林家女郎,罪名还扣到林使君身上。”
晏如陶愤愤说完,举起杯盏还想再要一杯香饮子,熹平长公主对何王氏招招手:“上晚膳。
再给他倒一杯,跑马定是渴极了。”
他舔舔唇,继续说:“我生怕林家女郎被气急了,正中其怀。
您不知道,秀仪说到林使君时,林女郎的眉毛一挑、眼睛一眯,虽未直视我,我都觉有刀光剑影飞来。”
看到他比画了两下,本来心头沉沉的长公主又露了笑颜:“你怕她,也是有根源的。”
晏如陶气得脸颊鼓鼓,却又反驳不了,只能轻哼一声,可故事还得接着讲:“我当时还在想,从我到这八角亭,林女郎至今一言未发,倒真是个沉得住气的闺秀。
正纳闷着,她忽然笑了。”
熹平长公主怔住,这小女郎的表现倒是令人出乎意料,看儿子那一副好戏登场的说书模样,便开口捧场:“这是何故?”
“当时啊,我看到她笑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也很疑惑,阿岭在一旁扯着我袖子念叨着‘不对劲,不对劲,阿鹭是不是要出手了’,真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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