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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齐铭说若楚青肯对樊旸拉下脸来就能求得庇护,也有其道理。
如今朝堂三省长官,中书令与门下侍中两位大人年事已高,一直在府中静养,连早朝都多日未上,所有事务皆由副手在打理。
而尚书省的尚书令的位置常虚悬其缺,最高实权一直落在左右仆射手中,其中右仆射大人暂且不谈,单尚书省左仆射萧晋齐就是齐铭的生死至交,让他签令缉拿楚青,可能么?
至于入宫讨圣旨更是天方夜谭,皇帝是什么人,圣旨可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讨的?厚着脸皮去了,不光什么都得不到,兴许还能给你安个办事无能要惊动圣驾的名头,弄不好连头顶乌纱都能折进去。
只是可惜了,现在的楚青不是之前的楚淮卿,求樊旸是万万不可能,因此想脱身就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若是等着京城那帮家伙过来提人,樊旸没准还真会放任他们带走自己,思通了这一层,楚青觉得唯有将计就计,来一招先下手为强。
穆远山找着的东西,是楚淮卿以前亲笔替白真写的一纸放行令,只因那时白真为讨好樊旸装可怜说他有一位失散的姑母居住在洛阳城附近,樊旸便签了这令,盖上了将军印玺,也好让他进城出城时可不受盘查,快当方便一些,不过几天之后白真滚上了樊旸的床,这便是后话了。
总之,那时楚淮卿认为这东西白真是用不上了,便收在樊旸的书房里,如今穆远山授了楚青的意思再翻找出来,用处,那是大大的有。
人生总会时来运转,白真定然也想不到,曾经是给他准备的放行令,有一天会给楚青派上大用场,是不是?
轻飘飘收拾好一切顺着原路返回,第二日早晨,穆远山神奇地“一觉自愈”
,在一干大夫无比好奇的眼神中被护送回了地牢。
楚青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我真不觉,你拿了这东西,洛阳知府便肯放我们走了,都不问问樊旸?”
穆远山掏出怀里的那张纸,觉得楚青两眼放光挺吓人。
“你不了解情况便不要以偏概全,小心落个目光短浅的口实。”
一把抢过来横竖看了看,楚青笑开了花,“我便告诉你吧,每月中旬是镇东军例行的急行军操演,今日一大早,樊旸就离城去军中,要呆上整整十日。
而且镇东军行军时切忌打扰,你说洛阳知府吃饱了撑地会去撞这个霉头?”
说罢,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开始在那放行令承上与启下之处添加起东西来,约莫片刻功夫,整张纸的内容就彻底改头换面,变为尚书省欲提钦犯,特令知府放人出成的安国侯赦令。
虽然是强改过来的,言语间有些别扭,但楚青的字便是楚淮卿的字,安全无差,落款樊旸签名与印玺也是正货,端地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对着墨迹吹吹干,收拾妥当之后,楚青稳了稳神,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叫起来:“牢头~~~放人了~~~我要去见知府~~~!
!
!”
单看着眼前的东西,说实话,洛阳知府是一百二十个不信。
但落款处确切是樊旸笔墨,这点万不可造假,而且拿着这东西来的人是谁啊,楚淮卿,曾经镇东军的军师,在军中光明磊落的性子几乎人人皆知(当然,那个英雄气短的樊旸总认为弱柳扶风的白真是才是纯洁小男生中的典范=),他亦有所耳闻,要说以他的品行会拿个假东西来诓他……说实话,这是二百一十个不信。
于是,在一百二十个不信与二百一十个不信中间,他作了一个自认为很明智的选择。
“楚大人,这放行令应该是不假,可是……我怎么没瞧见尚书省来接你的人?”
洛阳知府小心翼翼地问。
“人自然是来了,便是刑部侍郎齐铭大人,他与我说好了在城外十里亭处等,之后便会直接去京城。”
楚青笑眯眯地望着他,嘴里声音不紧不慢,“知府大人,你可是有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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