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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湛飞阳,那也许已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理智归理智,感情却往往脱离了羁绊,背道而驰。
看到湛飞阳在自己面前停止了呼吸,雷海城什么也不愿去想,只知道不能放手。
一松手,就将是阴阳永隔……
他紧紧抓住湛飞阳冰凉僵硬的手,肩头战栗着。
冷寿看到这情景,只怕再多说一句,雷海城便会勃然大怒,他和冷玄对望一眼,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冷玄默然片刻,终于沉声道:“雷海城,你若为难,便偷偷将他安葬了事。
至于今天早上看到你带他回来的那些兵士,我可以封了他们的口,以免传出流言——”
“不必了……”
雷海城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慢慢放开湛飞阳的手掌,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是西岐的男儿,他生前,说过永远都不能背叛西岐……所以,就将他的尸体拿去示众吧……”
永不背叛!
他一定要成全湛飞阳临终的坚持。
西岐狼营主帅被定国王爷刺杀了!
这个惊人的消息,当晚就在冷寿的刻意安排下,迅速在驻守十方城的天靖大军间传播开来,令众将士振奋激昂,奔走相告,欢呼庆贺。
湛飞阳的尸身,被绑在十方城门外特意竖起的一根长达数丈的粗大木桩顶端,面向西方故土。
从夜晚到翌日黎明,让每一个经过木桩下的天靖兵士都士气大盛,仿佛已看到西岐兵败指日可待。
清晨的风里携带刺骨寒凉,吹得城楼上雷海城的衣袂和长发劲飞。
他的身形却仍似杆标枪,迎风站得笔挺。
两肩衣衫和发丝,皆被露水打湿。
整整一夜,他就站在城楼上,陪着湛飞阳。
他没有让任何人碰湛飞阳。
尸身是他亲手绑上木桩的,他还亲手为湛飞阳梳理整齐头发,擦拭干净尸体上的尘土血迹。
他相信,那个骄傲如雄狮的男人,纵然死,也绝不容尊严受半点侮辱,更不能背负上通敌叛国的千古骂名。
所以,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湛飞阳死得像个堂堂正正征战疆场的男儿,死在他这个天靖的定国王手中。
旭日圆如红丸,将苍邈天穹染上淡色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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