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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也就是沁皇后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罢。
况且,我无法为皇帝繁衍子嗣,永远威胁不了她的地位。
甚至,她还该多谢我,一人霸占了皇帝的恩宠。
其他的妃子,就算想见皇帝一面也没机会,更毋论承欢雨露。
她根本不用再担心有谁会像当年的母妃那般,恃子而骄。
分清了轻重利害,她乐得顺水推舟,还时不时命宫中御织局的师傅来为我裁做华衣艳服,在皇帝面前搏个贤淑美名。
连金秋时节的宫中赏菊宴,她也大度地向皇帝提议,让我一起伴驾。
父皇自然一口答允。
晚上抱着我赏月时,笑得很大声:“莲初,朕知道你整天闷屋子里,厌气得紧。
明天的菊宴,朕特意叫了京师名气最响的杂耍团,木偶班子来助兴,你一定喜欢。”
他兴高采烈,摸着我的头发:“朕好想看你开开心心地笑。”
开开心心地笑一回,是什么滋味?我也希望能知道。
可惜,今生都不可能实现。
我像往常那样无声微笑着,蜷在父皇胸前听心跳。
父皇说得没错,那杂耍团、木偶班果然出色。
与宴的妃嫔个个拍红了手,文武百官也看得不住叫好。
表演喷火的汉子满场游走,惹得大家又惊叫又拍掌。
父皇英俊的脸在火光里泛着红亮,不停笑着为我指点:“看那个玩顶缸的,啊,莲初,这踩高跷的还在接飞碗呢……”
带着火苗的流星链子在眼前飞舞,浮光掠影……
所有的一切,都与许多年前的一刻重叠了。
那是在我四岁的生日宴上,父皇同样请了一班艺人来为我献艺,同样搂我在怀,不厌其烦地向我一一解说……
我突然从父皇臂弯里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想地就冲入杂耍的人群,拿了个纸风车往回跑,像四岁那年一样笑着钻进父皇怀中:“这风车好漂亮,楚儿好喜欢,你看——”
父皇的目光充满震惊,瞬息不眨。
我头顶如被尖锥猛扎一记,坠落现实。
那句已经滚在舌尖的“父皇”
就此封存口中。
……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父皇倏地抓住我手腕。
纸风车飘然落地,我心跳都在这刻停顿。
周围的万物仿佛已完全消失,无边空白中,只有父皇的面容。
就当我觉得漫长得仿佛已经过千万年,整个世界都将沉默湮灭的时候,父皇倏地大笑起来。
“啊哈哈……莲初,你终于肯对朕真心笑了。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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