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虽下了就化,可竟稀稀拉拉的连下了七八天,到现在,连粮草库的房顶子竟都给压塌了……
心中正转着这许多事情,就听见外面来报,圣雅公主到了。
“母后,那平德只长着张好皮相,竟半点儿风情都不懂!
如此驸马,要来又有何用?”
圣雅公主一进门儿便张口说道,连女帝此时正沉着脸孔揉着额头都没瞧见。
听她这话,女帝森然张开眼睛:“当日要嫁他的也是你,这会儿闲他没趣的也是你?你上一个丈夫死了还没出一年,朕就依着你再择夫婿,这会儿竟还敢来宫中向朕抱怨?”
虽觉着女帝这话中气息不顺,可圣雅公主却没多想:“这大好的雪天,叫他在冰上拉个雪车他都喊手疼!
恒国上下这会儿都做咏雪的诗,可他竟说大恒地南,此雪怕非是吉照,哪有他这般扫人兴致的?!”
“啪”
的一声,女帝把桌上不知什么丢到圣雅公主脚下,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她鼻子道:“我养你、教你多年,却不想把你教成了如此纨绔!
这场大雪一下,地里冻死了多少庄稼?又有多少牲畜遭了殃?适才连国库存粮的屋子都塌了,你竟还有心思赏雪玩雪?!”
圣雅公主脸上一阵愕然,见女帝似真真被气着了,忙上前一步要去扶她:“母亲莫要生气……怎么……怎么也不能没了咱们的吃用。”
“啪”
,又是一声,这回却是女帝心下凄然扇到了圣雅公主的脸上:“你、你……若是我百年之后,这天下怎么能交给你……”
正说着,外头又有人急跑了过来,一进门人就跪在了地上:“陛下!
这两日昭国军中调遣往来,我军派人潜入查探,今日刚知,竟是昭帝……昭帝带兵亲征!”
这话一入耳,女帝心中一震,忽觉得头晕目旋,仰头就朝后头倒去,两眼发着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母亲、母亲!”
“陛下!”
“太医,快叫太医来!”
“没想到今年这雪,竟下遍了南北。”
“朕倒是觉着,今年这雪下得好。”
说着,皇上把脸凑到楚瑄瑶脸边上,向窗子外头看了看,“北边也就算了,这雪一连下了这许多日,正是瑞雪兆丰年,只南面、同大尤那里,怕是要吃不消了。”
楚瑄瑶先是淡淡笑了笑,随即肃了脸孔——这雪一下,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又要死上多少牲畜……
抬手在她肩上轻拍了拍:“莫要心忧,便是没有这场雪,该去的一样会去。”
楚瑄瑶轻点了点头,她只是怕……程跃那里带军做牵引,直到这会儿还没消息,若是没这场雪,心里还敢抱着些希望,可这会儿……此事,她根本没敢向望梅提起,只叫她在家中好生伺候公公,照料幼儿。
二人正说着,后头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忙转过身去,就见不过四个月大的皇长子,这会儿正在床上爬着,脸上笑得只能看见一颗刚冒出来没两日的小白牙。
“你倒是乐得很。”
皇上笑着凑了过去,叉腰把他抱了起来,一下下颠着往上举,胖小子更是乐得看不见眼,笑声一回比一回更大。
“娘娘,东西都理得了。”
湘月早已梳上了妇人头,虽还留在宫中,却不再是宫女,她同小许子自有住处,不必再似以前那般的睡在主子身边,但离得却也不远。
楚瑄瑶点了点头:“今日叫他们做火锅上来,天气寒冷,吃那个正好,也不费事。”
“是。”
湘月应罢,眼中带着几分惊叹的朝窗那里看了几眼,“当年还在恒国时,哪能想到竟能在南国见着如此大的雪?”
“别说这么大的雪,就是连雪也是一辈子见不了一回的。”
圣驾此时已过了澜河,正停在源河三省这里,离着恒国不过三五日的路程,可比早先人在京中时要近得多了。
见皇上还在那里抱着大皇子逗弄个不停,湘月朝楚瑄瑶那里凑了凑,低声问道:“主子,您说,这回这仗能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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