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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瓦上雕着各式花鸟祥兽,鸟兽形态各异,却是栩栩如生、灵活生动,彷佛下一瞬间,就要自瓦面跳出,叼走那漫天飞舞的彩蝶。
约莫又往前走了一刻钟,一股浓浓书香忽然扑鼻。
前方,一间面阔五厅、上带三间厦的双楼书斋徜佯在绿竹之间,曦亮的日光自东方琉璃花台上斜斜照落,盈得满室光辉。
琉璃花台上,幽兰初绽,那翦翦花影映在素纱方窗上,雅致如诗。
西侧水榭回廊上,几名宫女捧着鎏金漆篮碎步经过,喁喁私语柔得像花开,湖面斑斓花锦偶尔跳跃,传来悦耳的跳水声,气氛既惬意又宁静。
皇甫嗥月撩起袍摆,正要进屋,三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却急匆匆的自长廊的一端奔了过来。
「睿王爷,这怎么来了?不是还病着吗?」三人远远的就扬声道,像是急着留人,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跑到书斋前。
甫下朝,他们就听见皇甫皡月入宫的消息,因此连奔带跑的,就是为了赶到这儿见他一面。
皇甫皡月贵为皇族,相貌出众、品行端正、满身才华,虽只任小小典客,可谁都晓得他深受皇上器重,多少国事总与他参谋讨论后才能下定论,朝中文武百官巴不得能与他攀上关系,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难得让他们逮着了机会,一定得好好巴结一下。
「托皇上鸿福,风寒已愈。
」皇甫皡月拱手作礼,态度温文,不见半点皇族架子。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这两、三年来,王爷似乎大病小病不断,可真是令人忧心哪!
」章大人一脸关怀,连连叹气,彷佛病的是自己的儿子。
「是啊,您是我朝栋梁,朝中多少事都得仰赖着您,您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谭大人也急道,阿谀之意,溢于言表。
眼看两位同僚马屁拍得顺,方大人也不输人,连忙接着讨好。
「章大人和谭大人所言不错,下官听闻红参对身体有益,正巧下官府中有几株红参,不如今日下宫就差人送到您府——」
「方大人美意,在下心领,听闻令堂近来体虚,你还是留着尽孝吧。
」皇甫嗥月和颜悦色的婉拒,对于对方的家庭状况,竟是一清二楚。
「这……」虽然他的语气温和,脸上带笑,但谁都晓得这其实是个软钉子,方大人顿时脸色僵凝,竟不知该如何下台。
「在下今日进宫,是来译书的,这几日病着,进度蹉跎不少,恐怕得忙到夜里了。
」皇甫嗥月忽然改变话题,眼神气度还是那般温和,但聪明人都晓得,他这是在赶人了。
方大人脸色更僵凝,虽扼腕没能攀谈太久,但也只能顺着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便打扰了,不过还请王爷多多保重,这春寒料峭,下回还是乘轿来吧,有轿也好挡风啊!
」
金铉皇朝,只有皇亲贵族和一品官才能乘宫轿,可这气弱体虚的睿王爷偏要反其道而行,一年四季,总是步行入宫,实在令人百思不解啊。
「多谢方大人关心。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点了个头,便转身跨过门槛,进入书斋。
后头,楼西和印欢也跟着进去。
眼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就要走远,一直处心积虑想讨好皇甫嗥月的谭大人,顾不了宫廷礼仪,忙不迭厚着脸皮喊道:「对了,下官听说您府上桃花——」急促的话语,在印欢回头的瞬间,竟断了声。
原本印欢就不喜引人注目,自一入宫,便特意走在皇甫嗥月的身后,结果谭大人这一喊,走在后头的她头一转,正巧和三人打了照面。
看着痴愣的三个人,她蹙眉不语,倒是皇甫嗥月快步走出书斋。
「谭大人,还有事?」他温声询问,高大的身影,无巧不巧竟将印欢完全遮覆住。
「呃,是这样的……」虽然已是看不见,但谭大人却忍不住往印欢的方向多看了几眼,眼神有明显的痴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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