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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被父亲放过?云月一面在心里为自己侥幸一边偷眼去看柳池,昨夜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父亲脸上的神情是怎样的?是不是僵在一边说不出话来?还有那小郡王,不说别的,那小郡王脸红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几分可观的。
不过这个时候想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那个啥?云月又恭敬行礼这才退下回房,秦敏早喊丫鬟把点心摆上,茶沏好,一脸就预备云月回来好听八卦的神情,看见云月回来急忙上前拉住她:“怎么样?伯父怎么说?”
云月白她一眼,伸手去拿点心:“还能怎么说,让我以后别再喝酒,难道你还以为父亲会让我嫁给郡王,弥补他的名节吗?”
秦敏失望的伏到桌上,云月拍拍她的肩膀:“好了,郡王是个男子,这男子被女子非礼,传出去,郡王的脸面还要不要?”
秦敏用一支胳膊撑起身子:“云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言不由衷?”
云月的心微微动了一下,顺手拿起一块海棠糕塞到她嘴里:“快些吃了这个,回家过节去,过几日我就走了。”
秦敏叹了口气,再不说话,只是这样的离开在有些听到些风声的人眼里,像是仓惶出逃,而云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敏,除了初出门时给过她一封报平安的信外,其它消息都没给过,倒是秦敏的信来的频繁,几乎是一个月一封,在这个通信极不方便的年代,这简直是个奇迹。
而秦敏的每封信上,都会提到陈飒的名字,这让云月更不知道如何回信,发了会愣,感觉双颊已经被风吹的发疼,云月把窗关好,重新写起信来,不过就是略略提了几句路上情形,最后写到:连日大雪,困于驿馆之中,向火看书,绝不敢喝酒御寒。
写好,唤来驿站的仆人,吩咐他趁便送到当地县衙,遇到要有人投公文出去时候一起送出去,这样的话回信会快些。
坐回桌边,云月预备再写一下这一路所见见闻,上次出门时候写的已经呈给皇帝,这次还要继续写,看着自己笔下所写,云月又开始走神,如果再过个几百年,说不定自己写的这些东西也能上教科书,说不定还有人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写这个是在抒发什么情感。
其实写这个不过是皇帝的命令罢了,云月歪着脑袋打量一下,文字的优美如果非要一个个字分开解释,那真是糟蹋了,古人写作,只怕也没几个哪个字必须要反映当时心情的吧?那万恶的美文赏析,简直就是糟蹋美文。
门口处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云月搁下笔上前开门,这个地方地处边疆,又是隆冬时节,来往的客商都没有,整个驿馆除了自己,就是这另外一家姓吴的,一个老太太带着四个仆人,说是女儿三月要生产,吴老太太心疼女儿,远远从京城带了些补品,十一月就从京城出发,谁知连日大雪,和云月一样住了驿馆。
门口站着的是吴老太太的丫鬟香珠,看见是她,云月眉头不由皱了皱,香珠已经行礼下来:“奴婢想问柳修撰寻些木炭,太太昨日有些发热,医生来瞧过,说是感了风寒,要发汗才好,谁知奴婢去寻驿卒要些木炭,那些驿卒竟说木炭短的很,要留着承奉上官,奴婢没法,这才来求柳修撰。”
说话时候,香珠眼里开始涌出泪,云月急忙让她进来,看吴老太太的穿着打扮,说话气度,并不是平常人家的,这位香珠既是她随身伺候的,想来在家时候也是众人奉承的,哪受过这种气。
香珠刚一跨进门里,就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地上一个大火盆正燃着熊熊的火,火上还烤着几个桔子,哪似自家太太住的房里,火盆不过小小一个,那些驿卒真是狗眼看人低,等雪止住,见了姑娘,不把他们腿打断才怪。
香珠这里恨的牙咬,云月已经拿出炭来:“这里还剩的半篓,也不知道够不够?”
见云月慷慨,香珠喜出望外,连连行礼道:“够了,多谢柳修撰。”
说着接过炭,云月叫住她,香珠却会错了意,要褪下手上的一对绞丝金镯下来。
云月差点笑出来,还有了一点恼气,不过竭力平静的道:“我叫住你不过问问,我这里有带的丸药,不知你家太太能不能用到?”
香珠的手在镯子上顿住,随即一张脸就红到耳根,再怎么说柳修撰也是个六品官员,哪能和自己计较这些,忙答道:“谢柳修撰,奴婢们也带的有药,不过是怕药不抵用,这才寻个医生问问。”
等香珠走了,云月依旧坐回桌前,火盆里熊熊烈火,椅子上放着狐皮大氅,坐着十分舒适,云月却有些坐不住了,那吴老太太瞧着也是富人,出门尚还受驿卒白眼,更何况其他人。
云月穿了衣衫,寻出几粒丸药,却瞧瞧那吴老太太也好,省的坐着发闷。
吴老太太住的屋子不远,云月到的时候,香珠那丫头正端着碗喂吴老太太喝药,地上还站了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手里拿着手巾,随时预备上前擦药渍,一个中年仆妇上前开的门,见到云月有些惊讶,云月已经笑道:“晚辈听得老伯母不适,特拿了几粒丸药过来,也不知能用不能用。”
听到云月的声音,吴老太太推开药碗道:“柳修撰请进来坐。”
想是屋子里人多,云月一进去就觉得有些气闷,吴老太太看起来精神还好,看见云月进来在床上点头道:“恕我身上不好,就不下来陪了,还不快些给柳修撰让座。”
那中年仆妇早拿了一个长条凳过来放在床前,云月说了几句问候的话,话锋一转道:“老伯母爱女之心,这样天气还不惜出门。”
吴老太太的神色变了变,难道说自己这话说错了,香珠急忙打岔:“太太,你刚服了药,还是躺着吧。”
这话却是下逐客令了,云月心里再好奇也不敢再问下去,刚要起身要走,吴老太太已经叹道:“我在这里许多日子,确想找个人说说话,柳修撰若不嫌烦,就听老妇人说说话。”
怎么这位吴老太太对自己好像很熟稔?吴老太太已经笑了:“当日柳修撰还在京城时候,不是常去我家酒楼喝酒看戏?”
我家酒楼,难道说这位老太太竟是樊楼的老板娘,那本蕉岚缘的女主,没想到出门竟还能遇到八卦主角。
子嗣
云月的眼顿时亮了起来,重又行礼道:“没想到他乡遇故知。”
那眼去不自觉的又往吴老太太身上扫,和蕉岚缘里那个被塑造的活泼,彪悍的女主不同,吴老太太身着一件酱色绸袍,头上只勒了根布条,头发用根银簪绾成个髻,怎么看都是那种话本小说里常见的养尊处优的老太太。
真是人不可貌相,吴老太太摆摆手:“柳修撰请坐,其实前几日就想和柳修撰说说话了,不过这民去寻官,总是怕被人说。”
老太太哎,你连卫国公主面前都敢去告御状了,还怕什么我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云月笑道:“老伯母说什么呢?晚辈不过梦里侥幸偷个进士到手,穿了这官服,论年纪,论历练,晚辈怎敢在老伯母面前称个官字呢?老伯母若不嫌弃,唤我声侄女岂不更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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