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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云月低下身子对陈飒行了一礼就要出去,陈飒下意识的想答礼,却已经看着她要掀开帘子出去,陈飒抢出一步想要拉住她,伸手出去却只碰到她鬓边的石榴花,云月就已经出了棚子,而鬓边那朵石榴花已经到了陈飒手中。
看着这朵有些残破的石榴花,陈飒轻声叹气,多子之兆,却不知什么时候能实现?怔了一怔,陈飒掀起帘子追了出去,外面人海如潮,早看不到着淡红衫子的云月身影,陈飒急急分开人群,今日着淡红衫子的人不少,只是每个身影都不是她,陈飒顺着池伸长脖子在寻,虽然他身着华丽,不过今日人人都忙,自然也没人像往常一样给他行礼让路。
看见一棵柳树下面似乎站的是云月,正在和身边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说话,陈飒急忙上去,一声柳还卡在嘴里,那个女子身边的丫鬟已经转过身,看见陈飒的衣着,急忙行礼下去,那个女子自然也转身,跟着行礼,陈飒看见她们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云月了,有些失望的他连这两个女子都没唤起来,就拔腿继续往人群里面寻觅。
绕着池子几乎一圈,连最热闹的地方都找到了,也没看到云月的身影,陈飒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人,红男绿女,来来往往,其中自然不乏长相美貌的少女,但没有一个是陈飒心中的那个,陈飒的手握成拳,身后有声音传来:“郡王,并没找到柳修撰。”
陈飒有些恼羞成怒的转身:“谁让你们去找的?”
侍从被陈飒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陈飒定一定,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侍从行礼退下,这样引起的小骚动让周围的人也察觉出来陈飒身份的不同,渐渐有人欲上前行礼。
陈飒此时一肚子火,哪还管这些人的行礼,就着他们行礼时候让开的一条路,陈飒大踏步的走了,偶尔一回眸,却看见池子畔,柳树下,那个仰着头在和人说话的不是云月是谁?
故人
陈飒顿时觉得天也蓝了,旁边的人再吵也不心烦了,匆匆走了过去,一声柳修撰还没出口,旁边已经响起莺声燕语的声音:“原来是安乐郡王,郡王可是好多时日没到奴家院里了。”
这声音里面含有娇嗔,娇滴滴的让云月都觉得身上骨头酥了一半,想起话里的含义,不由看陈飒,陈飒看她面上笑吟吟的样子,脸微红了下,转头去看说话的人,说话的是惠娘,陈飒想起自己也曾去云香院走过几遭,虽没真的做什么,但要传到云月耳里这可不好,不由又转向云月。
云月却没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惠娘,惠娘今日只穿了件浅蓝色薄纱衫子,腰上束了一条粉色丝带,下面白绸裙子,发上只簪了一串小黄花,斜插一只玉簪,妆容淡雅,此时脸上带着笑正半蹲下去行礼,一只手却微微向上伸,似乎在等着陈飒扶她起来。
云月暗地一笑,对陈飒行一礼道:“郡王既遇到熟人,下官就此告辞,郡王和惠姑娘在此叙旧。”
说着起身就走,陈飒此时哪还顾得惠娘伸出的那支芊芊玉手,大跨一步就想去拦云月,云月似乎已经感觉到,转身微笑:“下官不过偶遇惠姑娘,并没旁事,郡王还是和惠姑娘叙旧就可。”
说着又要溜。
陈飒正准备再追上去,就听见惠娘开口,她此时已经站直身子,那支伸出的手此时已经收回腰间,亭亭站在柳树下,看见陈飒要走开口唤道:“郡王且请留步,奴家有话想和郡王说。”
陈飒连脚步都没停只回头道:“有什么话日后再说,本王现在有要紧事。”
惠娘脸上的神色连变都没变,只是伸手扯下头上的一根柳枝在手里玩,一双妙目还是看着陈飒,缓缓开口:“难道说事关柳修撰郡王也不听吗?”
陈飒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惠娘,疑惑的看着她,惠娘把柳叶轻轻扯下来扔到池子里玩,眼却没离陈飒:“郡王且请回去问问柳修撰,去年二月时分,她和奴家在这金明池边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说着把柳枝往池子里一扔弯身行礼:“郡王自便,奴家告退。”
那比柳枝还要软了三分的腰轻轻一折就想转身往回走,惠娘姿态美妙,陈飒却觉疑惑,去年二月,说过什么?陈飒的眉紧紧皱起,云月又不是男官,不上花楼,怎么会和这粉头扯上什么关系?
他的手握了又松开,毕竟还是关切云月,快走几步追上惠娘沉声问道:“你胡说,柳修撰怎么会和你说什么?”
惠娘微笑:“郡王还真是关切,不过郡王难道曾听奴家说过什么谎话不成?再者说了,奴家名头虽不小,在柳修撰面前却不过是如泥一般,郡王还是自去问柳修撰。”
说着身子一矮,又行一礼,那身子却似条泥鳅一般滑进人群里面,陈飒想再追上去,看见有人指指点点,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和个粉头拉扯却不像话,握了握拳,还是回去秦家的棚子里找云月。
秦家的棚子里面已经空空荡荡,陈飒只掀开帘子张了一眼就问旁边伺候的仆人:“你家小姐她们还没回来?”
仆人恭敬行礼答道:“方才柳小姐回来过,说的是先行回去,我家小姐和叶小姐却还没回来。”
原来云月已经走了,陈飒正准备追去柳家,肩膀却被拍了一下:“小飒还不快些进去,楚楚姐姐有好东西给你看。”
说话的是秦敏,说着就把他拖进去了,陈飒想挣脱都挣不开,只得随她们进去。
云月回到家的时候,问了声知道柳池已经从宫中回来就要去问候父亲,福伯却拦住她,难道又有客人?可是就算有客也没有不让自己见客的道理,难道说又是陈国公主来访?云月这时有些懊悔进门时候没注意看门口有没有别人的马车了。
柳池却已经从厅里出来,的确不是一个人,他身边却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动作优雅,笑容平和,看向云月的眼神有些奇怪,有惊有喜还有别的东西,柳池也没招呼云月上前行礼,云月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得低头垂手而立,心里嘀咕,难道说父亲真的不甘寂寞要娶妻?
福伯轻轻咳嗽一声,柳池似才想起来一样,微微抬手道:“这是我的女儿,叫,”
那妇人已经上前拉住云月的手:“是素素吧?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当时”
素素?自己的小名,历来只有父亲会喊自己素儿,还是头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呢。
咳咳,福伯又咳嗽了,妇人似乎才想起来:“瞧我这糊涂的,柳状元名讳云月,这是都知道的,我怎么又说你小时候的名字。”
这里面透着古怪,不过云月还是行一礼道:“不知这位该怎么称呼?”
柳池上前道:“素儿,这是宫里的尚仪张夫人,皇后恩准张夫人还乡终老,张夫人是来辞行的。”
能在皇宫里面做到女官,就算被放出来也要到年纪老大,而这位张夫人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生的还很精致,最重要的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面就像看见失散已久的亲人一样,难道说自己的娘其实是这位,福伯和父亲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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