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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
「早点回家。
」
梅天骄心上颤了一颤。
这个「家」字于他是很陌生的字眼,蓦然听见盛知豫提及,他下巴一缩,坚定家……
从小到大,他去过许多地方,唯独没有回过家。
没有人关心过他,没有人管他,饿了,得自己去想办法找吃的,冷了,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只要第二天还有口气在,就能继续活着。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给他做饭吃,给他做衣服,给他做鞋袜……把他照顾得这般周到。
这女人不只说得一口好菜,下厨的手艺也好得没话说。
把她娶回去,一定要把她娶回去,就算有时候一件事情翻来覆去能说上半天,听久了,也觉得听她唠嗑个没完好像成了习惯,还有,让她给他做一辈子的饭。
马蹄答答的走了,直到连马尾巴都看不见,盛知豫还在小桥上站了半晌,小溪中浮冰融化,树枝上添了新绿,光秃秃的桥边已经有零零星星的野花开始吐露芬芳,到处生机盎然,就连微凉的清风吹拂间都带着柔软的味道,不知不觉的春天真的到了。
看着空落落的对门……离愁吗?暂时好像还没有,只是衷心希望他返京路上一路顺利。
可一转身,看见修葺好、焕然一新的屋瓦,挂着吊桶的水井,铺平了的院子,这些都是他带着人亲手做的,他这一走,她的心忽然感觉空落落的,有点不太能适应。
关上大门,这四十几天累积下来的疲惫一股脑涌上来,她走路虚浮,感觉整个人都快熬干似的,不睡上个三天三夜,抵不过这些日子的劳心劳力啊。
就着春芽烧好的一锅水,洗了澡,泡啊泡的,要不是春芽在外面提醒,她差点睡在浴桶里了,勉强起身,换上平常的睡衣裤,春芽还在用巾子帮着她绞干头发,没等绞好,她就闭上了眼睛。
这些日子她一心在绣品上面,脑袋里转的都是针法和纹路,连个安稳的觉都没睡好,如今事情了了,一沾上枕头,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春芽看着小姐青紫的下眼圈,轻手轻脚的把水端出去倒了。
盛知豫这眠缺得狠了,这一睡,睡了个天昏地暗,如果不是肚子饿了,还不知道自己能睡到什么时候,饶是这样,她眼睛四处一看,已是半夜时分。
她一脚划来划去的找鞋子,想起来点灯,忽然听见门嘎吱的声响,有人进来,她等了片刻,忽然觉得不对,这一定不是春芽。
会不会是宵小?
她正想找点什么称手的东西来应急,一看到圆凳连忙抓起来充作防身武器,这起码能把人头上砸出一个包来吧!
她还在思忖,突然有一只手无声无息的从暗处伸了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双眼凸睁,还没能叫出声音,一团布粗暴的塞进她的嘴里。
盛知豫只是个弱质女流,虽然情急中死命踢踹,手中的凳子也因为挣扎掉了下去,不知道撞到什么,顿时发出乒乓碰撞声音,在这样随便打个喷嚏也能吓傻屋外虫鸟的半夜,那动静就跟水雷弹子炸了没两样。
来人却不为所动,利落的绑了她两手,直到听见了石伯和黄婶的嚷嚷声和开门声,连忙把盛知豫当成布袋扛在肩膀上,跳上炕床,一脚踢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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