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应道:“对,我找的人姓乔。”
大爷肯定地说:“他啊,走了。
抱个纸箱子,那叫一委屈,脸蛋儿都耷拉到脚背了,绝对被领导臭骂了一顿。”
梁承怀疑这老头以前是说书的,感染力很强,听得他心头烦躁,倒车一脚油驶远了。
华灯亮过好几轮,乔苑林离开星巴克,漫无目的地走过两个路口,手酸,脚疼,一群中学生放学结伴回家,追逐嬉笑无忧无虑,他羡慕地跟着人家转了弯。
后来又被跳交谊舞的大爷大妈吸引,在一片小广场上。
他驻足发呆,一瞬间消极地想,上个屁班,不写新闻了,明天开始做自媒体写公众号。
走走停停流浪至夜深,气温降下来,他一惯怕冷,而且累得走不动了,总算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一直驶进明湖花园的大门,离家越近,乔苑林的理智逐渐恢复,他搓了搓脸,说:“师傅,就在这里停吧。”
这么晚了,乔文渊和贺婕可能已经休息,汽车的声响难免惊扰。
如果没睡在等他,他就说临时加班,手机没电了。
下了车,乔苑林步伐沉重地向前走,走到楼前松了一口气,家里黑着灯,至少他不用撒谎装蒜。
抱着东西不便,乔苑林侧身用肩膀顶开院子的小门,吱呀一声,等他抬头,几步外的门庭下灯泡昏黄,梁承立在阶上。
俱是无言,乔苑林顿住,周围仅有蚊子恼人的振翅。
梁承走下台阶,看清了,原来门卫大爷没胡诌,当真委屈,脸蛋儿青白,明明下午从医院走时还神采飞扬的。
忍耐几个钟头,失魂落魄地晃了八条街,情绪和疲惫在面对梁承这一刻纷至沓来,乔苑林快要撑不住了。
梁承先一步靠近,左手拿走箱子,抬起右手搂住他摇晃的身躯。
大手覆上那截冰凉的后颈,揉红揉热,蹭乱了发尾。
“为什么你要回来?”
乔苑林埋在他肩上,“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来……”
而梁承说:“我不会再走了。”
乔苑林缓慢地抬起头,似恨似痛,霎那潮湿了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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