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卿扫了一眼,忽然目光一滞,往事洪水猛兽般咆哮袭来。
——阿蛮,你往死里逼我,我就……死给你看看……
那时候男人冷笑着把金簪刺入喉咙,鲜血淋漓……
陆长卿眼前一阵阵发黑,猛然挥手把金簪打落。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抱着头伏在凤岐床边,“把它拿走……”
荒原客与公羊喜对望了一眼。
陆长卿怕成这样,凤岐到底怎么死里逃生的就更加扑朔迷离。
这似乎是陆长卿的金簪,这样的贴身之物,又怎么到了别人的手里呢。
老道又继续说道:“我那朋友虽失了联系,但清风寨的女寨主有一次见到了我这徒弟,特意嘱咐我好生照料他,还每个月送来些药材和衣物。”
“那寨主不会看上他了吧?”
公羊喜打岔道。
“却是不像,那寨主留了人在附近看守道路,不允我这徒儿离开道观。
我看倒像是想囚禁他。”
那寨主的来历看来要调查一番,荒原客心中暗道。
“他七年来就没神志清楚过?”
公羊喜问。
老道摇头,“不知自己多大年纪,不知家中有谁,十以上的加法都算不出,话也不会说,七年来我看他如同稚儿,确实未见他神志清楚过。”
“你有什么打算?”
荒原客无奈问。
“能怎么打算?带回桃源村,慢慢治吧。”
公羊喜神医拍板,“找陆长卿,把那些能让他回忆起往事的旧物件都摆在周围,比如这个金簪放在床头,看也把他看醒!”
桃源村的桃花开了又谢,犹觉入夏刚减了衣裳,次年的春风又吹绿了柳条。
陌上的牵牛花缠绕着篱笆墙开得斑斓,田里的青蛙百无聊赖地咕咕叫着。
这一年的雨水来得颇早,凤岐睡醒一觉,睁开眼时,只见窗外昏暗,雷声滚滚,大雨瓢泼。
他一时分辨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夜里。
他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坐起身来却有些昏沉,也回忆不起做了什么梦。
因为下雨空气有些闷重,但是也因此有种凝固的安稳感。
凤岐站起身走到铜镜前,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低头看到镜前一支金簪。
他隐约记得,诈死逃离陆长卿那晚,他以送簪子为借口支走了看守的侍女。
这支簪子,应该随手送给了一个小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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