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泸晏王与李太妃母子情深,朕便恩准王叔接太妃去锦州颐养天年。”
泸晏王一怔,也只好回道:“谢陛下圣恩。”
百里霂此时也将剑束回腰间:“方才是末将鲁莽了,还请王爷莫要怪罪,末将愿将手下一支精兵送於王爷,以作赔罪。”
眼看泸晏王露出惊疑之色,他又笑道,“王爷带来的士卒折损了不少,剩下的也都被左右武卫收押,看来只有让末将的人马送王爷回封地了。”
这显然明为护送,实为看押,泸晏王怎肯忍下这口恶气,但想想锦州山高路远,这批精兵真要到了他的封地,如何处置也是旁人管不着的了。
他从牙缝里慢慢回道:“如此,就多谢百里将军费心。”
“其实也不必谢我,说到底这是皇上的兵,名户还是挂在兵部,一应军备粮饷还是这里领,”
百里霂顿了顿,“不过,若是有损伤销户也是要报上兵部知晓。”
他说完,不再看泸晏王难看至极的脸色,而是转向身边的小皇帝,欠下身:“臣……”
小皇帝摇了摇头,止住了他的话:“将军请跟朕来。”
百里霂心中多少还是将这个少年看做一个孩子,并没有太多拘束顾忌,进入空旷的後殿之後也没有再见礼,只是扶着剑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小皇帝面上微微露出些淡薄的笑意,轻声道:“这次的事,多谢将军解围。”
“陛下谬赞,臣此次并未出力,多亏左右武卫的两位将军调度得当,又加上前些时候建墨之乱绷紧的那根弦还未松下去,泸晏王带的人也不多,所以……”
他顿了顿,又带些关照的口吻,“都城中十六卫禁卫军虽然在近几年松怠许多,但根基还在,只要勤加督促操练,必然能保住陛下固守一方。”
少年轻轻点头:“朕知道。”
他偏过头,眼珠转向百里霂,“将军是否怪责朕没有加罪泸晏王。”
百里霂略微踌躇,还是忍不住道:“陛下初登国祚,虽然应当谨慎行事,但这次却是个除去泸晏王极佳的良机,就这麽放他回去,”
他低声一叹,“有些可惜了。”
新帝低下头沈默了一会,忽然道:“将军,北凉的盟约是不是快靠不住了?”
百里霂一怔,没料到他会突然岔到那件事上去,他并没多做迟疑:“不错,此间事一了,臣就要立刻赶回灵州,恐怕这个秋冬就是北凉王乞颜卷土重来之日。”
“会是一场恶战吧,”
少年喃喃道,似乎有些出神,“泸晏王在锦州根基牢固,兵强马壮,就算在朝中,也羽翼甚众。
若是此时扳动了他……”
他低声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朕现在还不足以同时应付内忧兼外患,泸晏王的事先忍忍不妨,只能等将军平定北疆之後再作打算。”
百里霂看着年少的新帝,被冠冕的阴影挡住的脸庞还略显稚嫩,早已不复先前在东宫时侃侃而谈的豪气,像是只被束住羽翼的雏鹰,他微微垂首:“陛下能想到这麽长远,确实难得,是臣鲁莽了。”
少年交握的两只手掌用力的有些发白:“朕何尝不想同将军那样快意,将那些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手刃殿前,可是……”
他苦涩的说道,“韩太傅说,先忍而後发,朕忍得一时,固千秋根基。”
百里霂心中一滞,低声道:“太傅说的对,等陛下再长大些,根基稳固,群臣敬仰之时,那些藩王的势力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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