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寿躺了下去,懒得回应他,曲离殇道:“无论如何容我想想办法,听说咱门主和东齐朝中的左太傅交好,将来我通过朋友找到左太傅,让他给说说情,给你彻底解了这毒,就不用一个月一吃解药了,这样折腾下来,究竟还是要伤身体的。”
孙寿撇嘴,道:“门主他会放过我吗?我也不在乎,早死晚死都是死,活那么长时间干什么?生生惹人讨厌。”
房中一阵静寂,只有雨声哗哗地响,片刻后曲离殇长叹一声,搂住了他,道:“孙寿,我一听你说这种话,就想杀了自己,我真不该把你带回十三旗。
你心里,可是一直怪罪我?”
孙寿转头看着他,笑了一笑,伸手点一点他的嘴唇,道:“我随口胡说,你认什么真?你不带我回来,我不还是死路一条?如今多活了十几年,赚了。”
曲离殇按住他修长柔韧的手,就势按在了自己的唇上,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容,却是怔怔地失神,眼神穿越了他的脸,看到了十几年前东齐的京城青都,那一场雪,铺天盖地,无边无垠。
雪地中,孙寿那小小的身影,一身红衣,红得惊心动魄,在别的孩子身上是喜庆和温暖,在他身上却是凄楚与可怜。
曲离殇当时刚及弱冠,却已是十三旗总门主王君临的心腹人物。
奉总门主之命,岁尾时来到京都给各路相识的朝中要员进贡岁礼,这是一份难得的好差事,没人对岁尾来送礼的人吊脸子,何况都是重礼。
曲离殇很快就圆满完成了差事,直接进了烟花地,少年听雪,听雪歌楼上,金鸭兽,红罗帐,风流少年该享受的他一样不俭省。
一夜千金,一夜风流,第二日早起,他要赶回总坛复命,那多情的娼家女子莲韵将他送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
曲离殇抄近路走了后院子,待穿过院子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被绑在后院子的柴房前,有两个大汉拿着鞭子,正在呵斥的兴起。
那孩子缩着身子,却是一声不响,既不讨饶,也不叫疼,却不知这样,反倒越发能激起人打他的欲望。
曲离殇站住了,打算看两眼热闹,身后的莲韵催促道:“公子,雪这么大,站着不动会冷的。”
曲离殇道:“冷?”
他是练武之人,也没觉得多冷,待见那莲韵裹了厚厚的皮斗篷,犹自瑟瑟发抖,再看看雪地里的孩子,虽是一身棉衣,却被鞭子抽得乱七八糟,小小的身子仿佛已经僵硬了。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道:“这孩子怎么了?再这么绑下去,可真要冻死了。”
两个正在教训他的大汉没敢说话,那孩子却说话了,声音颤颤抖抖却也清晰无比:“死就死,如遂了尔等所愿,我却生不如死!”
曲离殇听到他的咬文嚼字,却是微微一笑,随口问道:“这孩子是才买的吧?”
莲韵跟了过来,道:“公子,你管他作甚?这孩子没良心的很。
妈妈买了他一年多,掏心掏肺地待他好,到如今年纪到了,死都不肯接客呢!”
曲离殇道:“这里……男子也接客?”
莲韵笑道:“咱们这里可没有男子接客,但是隔壁楚宫别苑……呵呵,哥哥弟弟们可是都接客的。
隔壁的关老板和妈妈是干姐弟,前年关老板去江南办事情,带回来两个妹妹送了过来。
承了人家的情总得要还吧,妈妈就去人市上买了他过来,□了一年了要给关老板送去,他死活不去呢!
你说他真的死了,这买他的银子不就打水漂了吗?”
曲离殇微笑,片刻后道:“你们不是会给人下药吗?”
莲韵一愣,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孩子一听要送他去,就什么都不吃了,成心寻死来着。
妈妈也不想硬来,想先磨磨他的性子也好,结果这几天了,还是这个样子!”
她走上几步,劝道:“孙寿,你就从了吧,你这样下去,死也死不了,活罪一样也不能免,姐姐是为你好,你听姐姐一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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