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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都已看到了颜淮月,孙寿微笑了一下,视若无睹地转过头去,君茹泽却皱起了眉头,心道:“小月这几天真讨厌,我要和他好,他不肯,我和别人多说几句话,他却又来捣乱。
想来从前都是在装正经,故意拿架子,眼看我要和别人好了,他却又着急了吗?”
孙寿见君茹泽走了神,却也并不在意,停了片刻后道:“弟弟,你在想什么?这般专注?”
君茹泽道:“我在想哥哥你适才的话,这涉江酒馆,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酒馆了,哥哥若还嫌弃他的酒不好,却不知什么样的酒才能入哥哥的青眼。”
孙寿侧头想了一想,道:“我也不挑剔,差不多的就能将就。
从前在东齐国京都喝过一种西域来的葡萄酒,用冰镇一下,清甜醇厚,酒名‘真珠红’,想来出自李贺之诗句:‘琉璃锺,琥珀浓,小槽滴酒真珠红。
’却也有几分意思。
还有一次,在湖南和荆襄的搭界处,一个不招眼的小酒店,却出好酒,是酒家自己酿制而成,甘甜芬芳,有花香在里面。
据说酒家的那位女儿在三月三那日采集了上百种鲜花酿制而成,他们就随口叫了百花酿,我却嫌这名字糟蹋了这酒,于是就给他更名为风满谢桥。”
君茹泽道:“风满谢桥?却又出自何处?”
孙寿道:“前人有词云: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这风满谢桥四字,出自此处。”
他的声音温柔和缓,曲折婉转,眼角的余光忽然溜到了颜淮月身上,眼光慧黠灵动,含着几分笑意,妩媚妖娆无比。
颜淮月看得清楚,想起那夜两人的同床共枕,虽然孙寿性子上来,对自己又打又骂,却也颇有几分旖旎暧昧在其中,忽然间心神动荡,脸色一点点地绯红起来。
君茹泽听得如醉如痴,道:“哥哥讲话的声音,也这般好听。”
两人越谈越入巷,君茹泽越来越专注,颜淮月看自己实在吸引不了他了,开始对着桃夭打手势,让他把君子府的君家大公子无论如何想法子叫来,桃夭会意,领命而去。
孙寿对着君茹泽浅淡地微笑,忽然道:“弟弟,你我虽萍水相逢,我却有相见恨晚之意,这样吧,哥哥今天就用这店中现有的酒,给你调配几种天下独步的佳酿出来,你也尝个新鲜。”
他伸手招来了店家,道:“把你店中所有的酒,每样给我上一斛。
再拿些风干的薄荷、杜若、玫瑰、白芷、豆蔻什么的过来。”
那店家慌忙而去,孙寿随口和君茹泽闲谈,招得他七颠八倒。
过得片刻,各色的美酒送上,均用淡黄色的粗瓷酒斛盛就,每个酒斛上都用桃红色的纸签标注了酒名。
在君茹泽和孙寿的席上一字排开,足有三四十中之多。
孙寿一一看来,然后挑了几种出来,按份例兑在了一起,道:“弟弟,这酒是用三分窖藏女儿红,三分杏花村,三分洛阳春酒兑了起来,再加一分上等的薄荷,入口清凉微甜,回味却醇厚悠长,你来尝一尝。”
伸手给君茹泽斟了一小杯,君茹泽不由自主地一饮而尽,果然绝妙无比,便问道:“如此好酒,却不知叫何名字?”
孙寿道:“红颜薄命,杏花春深,洛阳道上,空留烟尘。
此酒名‘青楼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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